他垂落眉眼,只盯着自己面前热腾腾的茶盏看。
这副落寞样子就好像在说,他们难道不是朋友吗?
“啧…”
姜安揉揉眉心,声音缓了些,“此事不是我想不想走,而是陛下已然说了让我走…”
有句古话说的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明面上抗命,实在是有些蠢的~
江凌:“难道就不能周旋一二?”
如今谢家不在朝堂,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刑部、兵部和吏部都我们几位在,瞧着是比以前清明些…”
“可礼部、工部还有涉及钱财之事的户部,都还在谢丞相手中。”
想要真正肃清朝堂,还差得远呢!
“对啊!”
崔怀序附和,“这些日子我与江兄办军饷一事,才发现这过去的十几年里军饷克扣严重…”
这不是兵部所能成之事,其中真正受益的是户部!
“还有今年水患…导致不少流民流窜到京都附近,我也听了一耳朵…”
“都说是大坝毁了,江水冲了下游城池,这才造了场祸事!”
大坝本就是用来抵御江水上涨,朝廷念南地大坝经久未修,明明这几年才修过!
怎地从前都没事,修了之后反倒出事?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里不是贪官污吏的手笔!
姜安一边品着热茶,一边听他们细细数来南商朝堂上这些藏污纳垢的事儿。
崔怀序和江凌意识到小姑娘一言不发时,发觉有些不对劲,住了嘴。
“县主…”
“嗯?”
小姑娘抬头,似是有些疑惑,“怎么不说了?”
江凌嘴唇蠕动,却不知道再该说些什么。
他不说了,姜安反倒问起宋慎,“今年新进的这批官员可安排了差事?”
宋慎:“有些要紧的地方缺人,就先一步安排了下去,剩下的吏部还在考究。”
他以为,小姑娘是忧心两位公子受人排挤,这才没有差事,便急着解释。
“状元郎和探花郎…”
姜安打住他的话,“他们二人,我自是不担心的。”
“我想说的是…”
“这朝堂,不只是我姜安一人的朝堂。”
小姑娘轻笑,“你们三位也不是嗷嗷待哺的孩子。”
“我不能永远给你们划出一片地方来,告诉你们…就在这儿好好做眼前的事情!”
“诸位,你们都有亲人在京都,可我没有。”
姜安语气很轻,一双圆眸却格外认真。
“我想家了,要回家同父亲过新岁,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