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上回来不过才十多日,今儿个又特意点了奴家,就这般想念奴家吗?”春郎官擦了眼下油墨,透过西洋镜瞥过镜子里远处的太子殿下,忽而缠缠绵绵地朝苏念惜笑道。
苏念惜哪里不知他是在故意戏耍自己。
点了点他,“你还敢说上回?你给我下了什么药?就不怕我来寻你麻烦?”
“哈哈。”春郎官笑,将脏了的锦帕丢在水盆里,又打开一个精致小巧的香盒,一边挖了香膏往脸上擦,一边道:“一点儿助兴的小玩意儿,郡主不觉得有趣吗?”
苏念惜闻着那香膏味儿特别,撇撇嘴,“哪里有趣了?”
春郎官又拿起螺子黛,递给苏念惜,“问了郡主的真心,怎么没趣?郡主帮我。”
苏念惜嘴角抽了抽,扫了眼还端坐在茶台边的裴洛意,视线在他缓缓拨动的念珠上扫过,恨声道:“你要是想死,直接说,别牵连我。”
“哈哈哈。”
春郎官笑得不行,将那宫里都难得一见的好物往梳妆台上一丢,站起身,走到了裴洛意身前,“劳殿下久等,奴家感激不尽。”
裴洛意淡淡一抬手。
春郎官便在旁边的一个矮凳上坐下。
“今日叨扰,乃是为着两桩事。念念。”
在外人面前,裴洛意甚少这般唤她,苏念惜倒是没在意,只伸手将腰间挂着的荷包递上来。
可春郎官却是眼波一转,看苏念惜习以为常的神情,想起上回她中了药后的反应。
笑了笑。
目光转回,落在裴洛意放在茶台上的短箭上时,微微一顿,随即眼底精光一闪,笑意骤然加深。
抬眸看向这位本该在大理寺性命垂危,如今却出现在他的鬼市的太子殿下。
“看来春老板识得此物。”裴洛意扫了眼春信,语声依旧一如既往的平静,“春老板想要什么。”
果然是上位者,因为拥有的太多,所以习惯了对任何交易的掌控。
春郎官轻笑,也不气恼,只问:“不知此物对殿下来说,有多重要?”
裴洛意看着他。
春郎官弯唇,一双魅眼朝旁边正捧着玉尺琢磨的苏念惜看去,“可比您的郡主更重……”
“砰!”
话没说完,本静波无澜的太子殿下忽而一抬手,下一瞬,坐在矮凳上的春郎官也跟着飞起,直朝后退去!直到撞在了身后的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