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惜的脑中忽而浮现出上一世,梁王从她身后追来时,落在她身上犹如将她剥光了一般赤裸恶心的目光!
顿时一阵反胃,扭头便干呕起来!
“郡主!”
夏莲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她!
方叔也急了,伸手却又不敢掀开那珠帘,只疾声道:“郡主可是不适?奴才这就驱车去医馆。”
“别去,我无事。”苏念惜咽下口中苦水。
心下已有了个隐隐约约的猜测。
——宋家为何能用这桩婚事请动梁王?
——他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而宋沛河不惜放弃她,去勾搭苏秀清,又是为何?
可怕的猜想在心中慢慢凝了形。
她却闭上眼,不愿再去想。
只怕这重回而来的人间,竟比她所在的地狱,更加可怖。
“郡主?”夏莲的声音传入耳中。
良久,她才缓缓睁开眼,对珠帘外的方叔哑声道:“方叔,将苏浩然在跟踪宋沛河的消息泄露给他的常随知晓。”
既然宋沛河不出府,那就逼他现身!
宋家,若真的存了那般心思,那就别怪她,要拖着他们全家,一起下地狱了!
……
皇城,东宫。
“殿下,您看,这宋家这么欺负苏将军唯一的闺女,根本就是在动您头上的土啊!您可不能饶了他们!”
纪澜抱着胳膊,一脸坏笑地看向前方坐在宫灯旁,正拿着一盒一盒胭脂盒子慢慢品闻的裴洛意。
他一身广袖云中缎大衫,夏日里也严丝合缝地扣到脖颈处。
周身不见一件饰物,素净如云,却不掩举手投足间飘渺贵雅之气。
微微抬眸时,露出一双如潭双目,点衬在这张雪玉之面上,幽若清月,隔人千里万里,天人之姿,仿佛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尘。
人间的七情六欲皆与他无关。
疏离静冷,不可高攀。
他拿起一个描金浮雕的小盒子,淡声问道:“你何时操心起苏无策的女儿了?”
纪澜嘿嘿一笑,走过去,拿起一个盒子打开,道:“这不是看人家小姑娘一人可怜,被一帮子人模狗样的东西欺负,实在气愤么……”
话没说完,见裴洛意朝他睨了一眼过来。
那眼神虽淡漠无波澜,却分明是在说——你还会这般好心?
纪澜撇撇嘴,一边将那胭脂往鼻前送,一边笑道:“这事儿梁王可是插了一脚,我看礼部那意思,只要梁王施压,他们能拖是拖,给宋家转圜的时机……哈欠!”
忽而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哈欠!哈欠!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