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逞地笑了笑,抬头,“你要是跟我道歉,并把那寒玉枕送与我,我就不去跟我爹娘说……啊!”
“哗啦啦。”
一壶冰水,从高处,不疾不徐地淋在了苏秀清的头上,脖颈上,衣服上。
她惊叫着想躲开,却被夏莲一把擒住湿漉漉的头发,朝后拽着一下仰起已经肿了大半边的脸颊,被迫看向高高在上还拎着水壶的苏念惜。
便见她丰盈鲜妍的唇角噙着淡若清涟的笑意,再次倾倒茶壶。
那冰冷的水,便淋在了她张开的嘴和刺痛的脸颊上。
“唔唔唔唔!”
“咚。”
直到冰水被倒完,苏念惜将那用来冰镇绿豆饮的海口瓷碗随手丢在地上,才接过碧桃递来的帕子擦了手,笑着坐回榻上,看着狼狈不堪的苏秀清。
轻轻慢慢地说道:“苏秀清,是谁教你这么跟我说话的?”
受尽磋磨的苏秀清一颤,瞪大眼抬头看那懒坐美人榻贵不可言的苏念惜,“你,你什么意思!”
苏念惜笑了,将那丝水帕丢开,道,“我是圣人亲封的从三品平安郡主,你爹见了我都只有规规矩矩行礼的份。你又是何身份,敢在我这里随意行走大呼小叫,对我的婢子动辄辱骂?”
苏秀清眼眶越瞪越大,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言笑中口出利刃可杀人的苏念惜。
她从前……分明最蠢最笨,只要她拿一个‘国公府教养’的名头压住,便对她无有不从。
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苏念惜似是瞧出她的惊骇,笑得愈发明媚,“这便是苏赵氏对你的教养?”
她素日里压迫苏念惜的帽子被戴到了自己头上!
苏秀清浑身发冷,手脚轻颤,终于明白了苏念惜的意思,她心下恨毒,却不敢在此时触她的霉头。
抖如筛糠地跪在了地上,朝苏念惜恭恭敬敬地行跪拜大礼,“臣,臣女知错,请郡主殿下见谅,臣女,臣女再也不敢了。”
虽是求饶,可苏念惜却听出了她话语里头的咬牙切齿。
她却不在意,自顾莞尔。
上一世,她站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地羞辱自己不过是沈默凌的玩物,是个人人可以践踏的贱种时,是何等的嚣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