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云来寺庄严肃穆,在夜幕的笼罩下显得神秘而宁静。以万全的身手,若说是藏身在寺院后山不被发现,倒也在情理之中。然而,他如此轻易地便进入了寺院之中,若不是莫枫方才的手势,恐怕万全此时很难完好地出现在这里。一般人或许难以察觉,但万全心里清楚,这寺院之中,少说也有五十名以上的暗卫潜伏其中。
万全心中暗自感激,他向莫枫抱拳施礼,客气地说道:“谢过青言统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诚挚的敬意。青言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对万全的认可和信任。
青言微笑着指了指禅房的位置,轻声说道:“万护卫,国主和长公主正在里面等你。”万全心头一紧,他深知这次会面的重要性。他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禅房走去,心中涌起一股使命感。
当万全踏入禅房的那一刻,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扑面而来。他静静地站在门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敬畏。禅房内,国主和长公主正端坐其中,他们的目光交汇在万全身上,那是一种饱含期望的眼神。
万全深吸一口气,然后跪地行礼,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属下万全,拜见国主、长公主!”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忠诚和敬畏,仿佛在向整个世界宣告他的誓言。
夏暖暖上前一步扶起万全,她的眼神温和而亲切,仿佛能洞悉万全内心的一切。她轻声说道:“万护卫,这些时日你辛苦啦,现在国主在此,你便将你知晓得一一道来”她的声音如同春风般和煦,却又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万全挺直了身子,他的眼神坚定而自信,开口道:“是”。
这简单的一个字,却蕴含着无尽的决心和勇气。他知道,今日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对国主夏鸣乃至整个大夏来说都是非同小可的,但是如果此刻不说出来,或许会给整个大夏带来更大的灾难。
他目光坚定,毫不犹豫地抬起头,凝视着国主夏鸣,语气郑重地说道:“启禀国主,属下奉长公主之命,深入调查皇城内宫人的底细。这半年多来,属下的足迹几乎遍布大夏的每一个角落。所获之消息犹如浩瀚星河,或许罄竹难书。属下已将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全部精心书写成册,呈于国主面前,供您查阅。然而,其中有几件事情至关重要,属下觉得有必要当面汇报给您。”
夏鸣端坐在一旁,他的神情严肃而专注,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万全继续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庄重:“属下在调查宫人期间,无意间遇到尚书府早年的家仆。那妇人面容憔悴,眼神中透着一股迷茫和疯狂,整个人的状态便是世人所说痴傻,早先,属下也未在意,只是因属下无意间救了她的儿子,她对属下产生了一丝感激之情。当听闻属下在寻找皇城中之人的老宅时,她那浑浊的双眼突然露出一丝异样。仿佛是被压抑已久的记忆被唤醒,她主动问起了属下。”
“原来,那时还是尚书府千金的皇后娘娘,自从患病以来,尚书夫妇心如刀绞。他们将小姐的闺阁严密地保护了起来,不让任何人靠近,府里人都以为是尚书生怕外界的喧嚣会惊扰到小姐的静养。只留下了他们这些平日里侍奉小姐的老人,守着在小姐的绣楼”。
夏鸣的心跳愈发急促,他不敢想象万全接下来的话,心中充满了紧张和不安。但他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没有打断万全,默默地等待着下文。
万全脸上浮现出追忆的神情,他的声音略微低沉,继续缓缓说道:“短短三日,时光如白驹过隙。那日,老妇人如同往常一般,正准备将小姐的梳洗之物送至房中。然而,一阵突如其来的惨叫,如同惊雷般打破了宁静。那声音,饱含着绝望与恐惧,深深地刺痛了老妇人的耳膜。她的心如坠冰窖,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颤抖着靠近门边,透过门缝,目睹了令她终身难忘的一幕。小姐的一只手无力地垂在床沿之下,脸色苍白如纸,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活力。小丫鬟则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小姐没有呼吸了,小姐没有呼吸了’。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助和哀伤,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内心深处挤出的痛苦呐喊。那老妇人毕竟历经深宅大院的风风雨雨,见多识广。她立刻明白发生了何事,惊慌之余,她的身体本能地躲了起来,仿佛想要逃避这残酷的现实。”
夏鸣满脸惊愕,难以置信地看着万全,万全则不动声色地从衣袖里拿出那老妇人的供词,递给莫枫,接着说道:“那老妇人深知此事关系重大,迫不及待地一头扎进阁楼外的水塘,全然不顾自己平日里积攒的金银财宝,她奋力穿过水塘,狼狈地趴在后院,佯装不省人事。绣楼那边喧闹了半日,据说还请来了医者,然而,最后进入绣楼的所有人都没有再出来。当老妇人被发现时,她便故作痴傻的样子,或许是因为绣楼的缘故,府内的人并没有太在意她,只是将她囚禁在后院,不许她踏出半步。”
万全看着夏鸣,手中的供词递了过去,可夏鸣却迟迟没有打开。万全脸上露出一丝焦急,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第二日夜里,佯装痴傻的老妇人静静地躺在后院的草丛中。突然,她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开门声,门轴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刺耳。老妇人紧张得不敢动弹,她瞪大了眼睛,透过草丛的缝隙,紧紧地盯着门口。
只见一个身影缓缓地走了进来,那是吴丞相。他的步伐显得有些匆忙,仿佛怀揣着某种秘密。在他的身旁,还跟着一位面带纱巾的人。微风轻拂,掀起了那人面纱的一角,老妇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当她看清那人的容貌时,心中涌起一股惊愕,几乎要叫出声来。
那人的面容与自家小姐竟然一模一样,仿佛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老妇人不禁想起了小姐这两年来的变化,不知何缘故这两年来小姐日渐消瘦,气色也变得越来越差。而眼前的这个人,却面色红润,神采奕奕,仿佛生活在另一个世界。老妇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她努力抑制着内心的激动,生怕被发现。
据那老妇人回忆,那夜的后院静得可怕,仿佛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门轻轻地被推开,尚书大人亲自来到门边,仿佛在迎接一场未知的风暴。吴丞相将那女子无情地推到姜尚书身边,冷漠地说了一句:“从此后,她便是你的姜宁儿,你们姜家依然可以荣华富贵,如若不然,那便是欺君之罪,你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姜尚书的脸色瞬间变得悲伤而绝望,他颤抖着声音说道:“宁儿的死只是患病所致,怎可冠上欺君之罪啊!”吴丞相反驳道:“既如此,为何赐婚当日你只字不提患病之事?”姜尚书身体一颤,哆哆嗦嗦着,不敢再言语。吴丞相的眼神越发凌厉,他继续说道:“小姐房内的人一个也不能留,小姐与太子成婚之后,你们府里的老人也该换换了。若有尚书不便出手的地方,尽管交给老夫即可。”
第二日,小姐如重生般神采奕奕地开始在院子里走动。然而,绣楼中的所有丫鬟和小厮却已全部换了人,仿佛那些曾经的欢笑与温暖都被一同抹去,只留下一片寂静和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