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珩道:“现在就是等他们的火并,刘香一直想吞并杨氏兄弟的人马,这次得了交通官府的消息,肯定坐不住。”
陈潇道:“那最近这段时间得时刻留意着消息了。”
贾珩转而又问道:“福建巡抚闫鸣还有泉州知府俞凤贤的情况,锦衣府查办的如何?”
陈潇温声说道:“这两家的族人近来的确有海贸走私之事,俞凤贤之子俞胜与钟斌、刘香等人相识,但究竟向海寇出卖了多少情报,就不知道了,因为我大军行动,皆有保密,这几人并无泄密的动静。”
贾珩面色微顿,低声说道:“让锦衣府派人好好讯问一番,看能不能找出一些线索。”
两人正在叙话之时,外间锦衣府卫禀告道:“都督,保龄侯求见都督。”
贾珩转眸看向陈潇,说道:“我去见见保龄侯。”
此刻,用来待客的花厅之中,保龄侯史鼐正襟危坐,品茗等候,一见贾珩,连忙放下茶盅,相迎而去,说道:“子钰。”
贾珩点了点头,问道:“世伯过来是?”
史鼐道:“豪格以及手下的朝鲜水师,勇猛强悍,一旦双方船只抵近,女真八旗精锐跳荡袭杀,我手下的登莱水师只怕抵挡不住,特向子钰借兵以抵挡其精锐八旗。”
贾珩问道:“借哪一支精兵?”
史鼐笑了笑道:“借子钰这次带来的那支燧发枪队,配置在船上,一旦女真精锐跳荡船上,就可以火铳痛击贼寇,那时候登莱水师可有力牵制豪格所部。”
贾珩道:“史世伯怎知那支燧发枪队威力无穷,可挡女真精兵?”
他手下的确有一支燧发枪队,分属中护军,这次南下带来了五六百人,也就是五六百条枪,如果再加上从金陵又搜集出的一批燧发枪二百支,大概就是八百支枪。
史鼐道:“我也是听说,燧发枪比之火绳枪威力要大上许多,以其威力,豪格等人誓难抵挡。”
贾珩想了想,轻声说道:“这种火铳队原就不多,稍后可以拨付一半给世伯,但我还要来留一部分有着大用。”
突袭台南安平之时,需要用的到这批枪支。
史鼐闻言,心头大喜,道:“子钰放心,定能不使女真人跃船来攻,挡住他们。”
待史鼐离去,贾珩转身返回书房,迎着陈潇的目光,说道:“我们留一部分燧发枪还有轰天雷,待登陆时用得到。”
陈潇抿了抿粉唇,担忧道:“还是有些太冒险了,红夷在安平筑城把手严密,再加上他们火铳犀利,想要拿下并不容易,后继无援,就有全军覆没之险。”
这又是与当初突袭阿哈密一战仿若。
贾珩摇了摇头,道:“突袭安平非智勇兼备之将不可当之,如今三大水师之中,除了我这给主帅,旁人都不适合。”
“就知道你会这般说,”陈潇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那这次你让我陪着你一同去。”
贾珩闻言,凝眸看向丽人,许是这些天海风吹的脸颊都有些龟裂,但眉眼英气秀丽不减分毫,弯弯秀眉之下,清眸明亮剔透,不由伸手拉过那双纤纤柔荑,说道:“潇潇。”
被那双深情的目光注视着,陈潇轻哼一声,清冷的唇线勾起,说道:“你盯着我干嘛?”
贾珩轻声道:“干,不是,你嘴巴干了。”
陈潇:“???”
“唔~~”
还未说完,就见眼前一暗,分明是那少年再次凑将过来,温软和亲昵的熟悉气息欺近,似带着一股珍视与喜爱。
过了一会儿,陈潇玉颜染绯,清眸早已褪去了冰冷和冷峭,似乎一脸嫌弃地抚了抚雪梨上的口水,整理下衣襟,清丽眉眼间现出一丝嗔恼,说道:“你…腻不腻。”
这都大白天的,弄得人不上不下的。
贾珩笑了笑,轻轻摩挲着少女的脸庞,对上那双明媚的眼眸,低声道:“一辈子都不腻。”
陈潇闻言,娇躯轻颤了下,芳心虽然甜蜜不胜,但鼻翼还是冷哼一声,嗔怒说道:“这些甜言蜜语还是给甄家妖妃说去吧。”
贾珩轻轻拥住丽人,眸光闪了闪,心底忽而叹了一口气。
如是甄晴,显然是不能与他同生共死的,雪儿或许可能?
这等问题关乎人性,原本就不好拷问。
……
……
另一边儿,澎湖岛
正是冬月时节,天空下起了阴冷的冻雨,一股湿冷蚀骨的寒风吹拂着人面孔,在船上巡弋警戒的海寇都紧了紧脖子,张嘴之时已出现淡白色的热气。
“刘香邀请我们过去?”杨阔面色阴沉如铁,不由冷哼一声,冷冷看向那过来传话的头目。
那头目脸上陪着笑说道:“刘大当家说从安平运来的新一批棉衣到了,优先供给杨大当家。”
杨阔不屑说道:“他就这么好心?”
说着,摆了摆手,轻声道:“先下去歇着吧,天怪冷的。”
待打发了那头目,杨阔看向一旁的杨禄、杨策,笑道:“大哥,二哥,刘香转性子了?”
这几天,手下的兄弟不少都冻坏了,进入冬月以后,温度下降了许多,主要是湿冷。
杨策皱了皱眉,道:“这次是有些不寻常,先前为了这点儿军需物资可是没少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