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岫烟柔声道:“珩大哥,妙玉师父等了有一会儿了。”
贾珩点了点头,道:“今天有点儿事牵绊住手脚了。”
“是哪个姑娘牵绊住了?”妙玉玉容宛如清霜薄覆,忽而说道。
贾珩:“……”
嗯,多半是他身上的脂粉香气,或者还有别的旖旎气息?
妙玉也算是久经人事。
贾珩也没有隐瞒,坦诚道:“薛妹妹病了,就过去看看她。”
妙玉也没有细究,挽着贾珩的手落座下来,丫鬟素素端上一盆凉水过来,伺候两人洗手。
邢岫烟则坐在一旁,端起茶盅,品着香茗,看着两口子,心头有些新奇。
不仅是贾珩,更多还有妙玉。
妙玉问道:“最近忙什么?”
贾珩笑道:“你平常不是不爱听这些吗。”
“给我说说吧,我今天爱听。”妙玉定定看向那少年,柔声道。
贾珩拿起筷子,说道:“今个儿见了林姑父,商量了一下海关的事儿,海关筹建以来,税项不少,但海寇在海上作乱,最近南下主要是解决此事。”
邢岫烟在不远处静静听着,小口抿了一口茶。
其实在她看来,妙玉一向以槛外人自居,按说不会与珩大哥这等汲汲名利的朝廷公侯有所瓜葛,但谁曾想到还是与珩大哥在一块儿。
不过,转眸看向那少年,心头又觉得平常。
妙玉听完,点了点头,道:“那这次还要打仗?”
贾珩道:“嗯,打仗还好。”
相比与同僚的勾心斗角,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打仗的敌我矛盾清晰,没有那么让人心力憔悴。
妙玉轻声道:“那就是要出海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倒是如两口子一般。
邢岫烟起身告辞,妙玉看向贾珩,迟疑了下,说道:“你去送送岫烟。”
贾珩:“……”
妙玉让他送邢岫烟什么意思?
“去罢。”妙玉说着,转身去了厢房之内,轻声说道:“晚一些,别忘了回来。”
他有大贵之相,自然也有大欲,她如今怀了孩子,伺候他多有不便,素素又太小,让他与岫烟相处相处罢。
不知为何,丽人心底又有些酸楚。
贾珩道:“岫烟,我要不送你回去?”
邢岫烟芳心微羞,纤声道:“珩大哥,你陪妙玉姐姐罢,她正在养胎,你多陪陪她。”
说着,逃也似的起身走了。
贾珩目送邢岫烟离去,不由失笑摇头,其实他也觉得妙玉可能也只是那么一说。
妙玉虽然看似不吃醋,但心底未尝不失落,本来正在怀孕的女人就喜欢胡思乱想。
再说,他也不太喜欢在妙玉目光注视之下,撩拨妙玉闺蜜。
或许妙玉不知道的时候,他反而起了兴致?
贾珩进入里厢,从背后拥住那立身在观音佛像的丽人,嗅闻着少女的气息,低声道:“妙玉。”
妙玉娇躯颤了下,原本背对着贾珩的黯然神色忽而明媚起来,故作不悦说道:“你没去送她。”
“她不让我送,再说不是陪你跟孩子的吗?”贾珩道。
妙玉脸颊羞红,低声道:“我哪里需要你陪,再说我…我也伺候不了你。”
贾珩扳过少女的削肩,看向那清冷孤绝犹如张爱玲气质的艳尼,心头涌起一股喜爱,笑道:“抱着你睡觉就好,咱们说说话,好几个月没见了,有好多话想给你说。”
伺候什么,刚刚与宝钗痴缠一个下午。
“那你先去洗洗澡。”妙玉芳心欣喜与甜蜜交织在一起,嗔道。
突然这么黏她做什么?
“素素,准备点儿热水,我洗个澡。”贾珩唤了一声道。
“唉,人来了。”丫鬟素素笑着应道。
贾珩转而看向妙玉,轻声道:“我听听孩子,几个月了。”
感觉妙玉其实还是相当缺爱的,感觉怀了孩子以后更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忧郁,虽然妙玉不说,但他却有感知。
妙玉玉颊羞红如霞,轻轻抚着隆起的小腹,柔声说道:“孩子还小,这会儿还没胎动呢。”
“我听听。”贾珩道。
妙玉清霜玉颜染绯,看向那少年贴在自家小腹上倾听,一时间有些恍惚失神。
贾珩抬眸看向丽人,捕捉到那清澈眼眸中的泪光,低声道:“这是怎么了?”
妙玉将螓首依偎在少年的怀里,贝齿咬着粉唇,轻声道:“你说我能做好一个母亲吗?”
贾珩道:“怎么做不好?再说不是还有我?”
妙玉晶莹玉容上蒙起怅然之色,说道:“你说他如果生下来以后,知道他娘亲是个不守清规的出家人。”
贾珩笑道:“你不过是带发修行,又不是真出家人,等到时候还俗就是了。”
妙玉听着那少年的安抚,心绪也渐渐定了下来。
贾珩轻声道:“好了,咱们别胡思乱想了,咱们早些睡觉,有什么话等会儿床上说。”
文青女胡思乱想,他估计还真要给妙玉多点儿关爱,不然这样下去,孩子容易出问题。
待贾珩沐浴过后,两人躺在床榻上,贾珩拥住妙玉的香肩,随口问道:“妙妙,你说孩子是男是女?”
妙玉将螓首往贾珩怀里依偎了下,清声说道:“应该…应该是个男孩儿吧。”
贾珩:“……”
你也想生男孩儿?
不过可能是另外的缘故,担心生下女孩儿再身具不祥之兆。
贾珩轻笑了下,低声道:“男孩儿也好,那到时候咱们再生一个女孩儿,龙凤呈祥。”
妙玉芳心涌起一股羞喜,却没有再应。
两人相拥而眠,一夜再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