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一个稳定的内部环境,是北伐的前提。内部乱了套,还北伐个屁?”朱桢点头道。
“王爷是想按住这个案子?”徐达沉声问道。
“有这个想法。”朱桢也不讳言。
“但是他们如此目无法纪,胡作非为,确实该死。咱们如何替他们说话?”徐达知道老六跟自己说这么细,是为了拉上自己,跟自家女婿也不好打太极,只能接他的茬。
“不错,郭桓确实罪该万死,他的同党也人人一屁股的屎,但问题是有必要把他们一网打尽吗?”朱桢缓缓道:“换上来的人会不会很快又走上他们的老路呢?”
“应该能震慑住后来者吧?”徐达说着自己先没信心道:“至少能震慑几年。”
“还真不好说。大明自开国起,便有贪必惩,且严惩不贷,贪污八十贯便处绞刑,严重者剥皮揎草!此种力度史无前例!”朱桢屈指道:“再加上洪武九年的空印案,洪武十三年的胡惟庸案,还有锦衣卫这柄时刻悬在头顶的利刃,难道还不够天下官员警醒吗?”
“够了。”徐达点点头,不解问道:“那为什么他们这么不怕死呢?难道不贪污比杀了他们还难受吗?”
“此中原因有很多,比如前朝流毒,人性使然。但我一直认为,是不应该把希望寄托在人的自觉上的,人是不可能自觉的。”朱桢轻声道:
“人都嘲笑灯蛾扑火的愚蠢,殊不知自己跟灯蛾也没什么区别。”
“是。”徐达同意道:“所以军中要有严格的制度约束士兵,要有严厉的军法,惩罚胆敢违背制度者,否则军队就是一盘散沙的土匪。”
“是,其实父皇就是以治军的方法治国,现在法律已经够严厉了,为什么贪官还层出不穷呢?我觉得父皇设计的制度,本身出了问题,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朱桢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