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在考前两天拿到了正确答案,我们又凑在一起记住答案,然后彭年兄就把所有相关的文字统统烧光了。”王良璧接着叹息道:“他还反复叮嘱我们,只能把答案记在心里,绝不能写在纸上留在证据。不然,不然就会像现在这样……”
“后来我发现,好多同年都偷偷把考题写在纸上,以免考前遗忘。我也就有样学样,只是没想到,藏在枕头芯里都能被你们找到。”他一脸自认倒霉道。
“是,绝大部分举人都记性很好,过目不忘者也不乏其人,但总有例外啊。”王良璧叹气道:“我就是那個例外,我擅长的东西还好点,不擅长的几天就能忘干净。那几道难题每道题的答案都长长一串,我又看不懂,只能一遍遍死记硬背,生怕记错了哪里,满篇皆错。”
这也是他之前最郁闷的地方——在贡院里,会试的考卷一发下来,他便赶紧看那数学卷,只见上头的考题,跟彭年兄给的那份一模一样。
“那你的纸条是怎么回事?”朱桢沉声问道。
“彭年兄这才将考卷给我们过目,又跟我们一起把上面的考题做了一遍。但这么多人群策群力,还是有那么五六道题,想破脑袋也不会做。”王良璧说着叹了口气道:
“我们便把这几道题拿出来,分别请教精于此道的学者。为了不让他们事后怀疑,我们每人就请教一道题,而且还是混在其他十几道题里一起问的。”
结果就不出意外的落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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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四个举子的供述,也跟王良璧大差不差。在没有串供的情况下,足以保证真实性了。
朱桢和毛骧的脸色,却非但没有轻松一些,反而愈加凝重了。
<div class="contentadv"> 虽然还没有抓获任何一个主犯,但从这些外围人员的供述中,便已经能勾勒出整个案件的轮廓了——这是一起上下勾结,内外串通,牵扯范围极广的科举舞弊案!
“王爷,这要是深究起来,这一科所有金榜题名的举子都保不住了。”毛骧忍不住要提醒老六一句。
“这不是你操心的问题。”朱桢看看墙角的更漏,距离殿试开始还有一个时辰。不容置疑道:“在没命令你停下来之前,就必须一查到底。不管牵扯到谁,都给我揪出来!”
“是!”毛骧忙重重点头,又问道:“是不是应该先叩阍,紧急禀报皇上?”
“没必要,横竖就一个时辰了,等开了宫门再说吧。”朱桢却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