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样的话,可以上奏看看。”沐英终于同意了,这确实是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办法。
“明白。”沐英理解的点点头道:“刀宣慰想得远,也很有道理,是刀家儿孙的福气。”
现在最强的傣人势力已经不复存在了,刀坎就变成了最强的。看着思伦发和麓川的下场,他能不心惊肉跳吗?估计不把这个隐患排除了,刀坎夜里都睡不着觉。
“除了叙旧,确实还有一事。”刀坎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本奏疏,双手呈给沐英道:“这是老朽亲笔所书,还请沐帅过目。”
“倒也是……”刀坎点点头,冥思苦想一番道:“那老朽先不请撤宣慰司,但请朝廷派流官担任同知,并设立一个车里卫。老朽愿意将版纳献出来,协助筑城作为卫所驻地,这样可好?”
沐英这话说的很含蓄,但确实是实实在在触及了本质问题,刀坎感激道:“沐帅能跟老朽说到这一步,老朽真是感激涕零。我们傣人有句话,叫‘别舔板凳,别坐门前’,老朽知道,皇上王爷和沐帅还有潘大人,都对老朽信任有加,我就是当一辈子这独一份的宣慰使也不打紧。可我儿子辈孙子辈呢?会不会因此而膨胀,最后招至祸端,老朽已经这把年纪了,不能不为子孙着想啊。”
他便也正色道:“那本帅也跟刀宣慰掏掏心窝子。我知道你担心什么,现在整个云南就车里一个宣慰司了。别人都是府,了不起升个军民府,总之是归布政司管辖的,而宣慰司的上级是兵部,省里管不了你,你怕我们这些人心里有想法。”
“哈哈哈,本帅不过是命好,被皇上可怜收为义子,才有了今日的一切。”沐英却能保持清醒道:“没有皇上,我什么也不是。”
“为了接见老朽,害沐帅没法参加宴会。”刀坎一上来先告罪道:“真是罪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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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锋一转道:“但汉人也有句老话叫‘前半夜想想自己,后半夜想想别人’,你这样是为子孙避祸了,可朝廷在云南的信用也就完了……没有人会认为你是主动请撤宣慰司的,都会说你是受朝廷所迫。”
“懂,就是要把我押送到南京去。”刀干孟先是松了口气,又赶忙央求道:“这位大人行行好,向征南将军递个话,就说刀干孟有要事禀报。”
这让刀坎肃然起敬,他活了这么大年纪,只见过无数得意忘形之辈,像沐英这样能在春风得意时依然保持谦卑的,却没见过几个。恰恰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长盛不衰啊。
“万分火急,弄不好麓川就会陷入无休止的战乱,变成一个谁也不敢跳的火坑呀!”刀干孟便煞有介事,危言耸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