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部堂话没说完,便听‘啪’的一声,他就吃了胡惟庸重重一记耳光。
薛祥被打蒙了,捂着脸愣愣看着怒气冲冲的胡惟庸。文官们也懵了,都震惊的看着胡相。
“一群没数的东西,以为你们跪门有多大用吗?”胡惟庸的怒喝声响彻奉天门广场:
“本相不妨明确的告诉你们,有一点用,但是不多。反倒是为了保住你们这些人的性命,太子爷、本相还有中书省诸位,宋先生、戴先生他们全都使尽了浑身解数!”
“宋先生还是从东阳老家,日夜兼程赶来的,进京之后马不停蹄的就开始为你们奔走,昨天到现在是粒米未进,眼都没合一下。他在急什么,我们这些人又在急什么,不就是担心你们死在这里吗?!”
胡惟庸的水平就是比大儒们高,一番话就打消了文官们的气焰。
哪怕再寡廉鲜耻之人,也没法在‘救命恩人’面前放肆。
“是,你们不怕死,难道皇上就怕吗?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帝王,你们就是死一千次,死一万次,也不会动摇他的意志。”胡惟庸又语重心长道:
“只有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才能让皇上回心转意。现在五件事里,皇上能答应两件,已经是极好的了。
“听本相一句劝,这次就到这吧,恢复了二圣的位份,已经很成功了。天下人都会赞美你们的。可要是再得寸进尺,已经答应的两件事都有可能不作数,那你们可就要沦为笑柄了!”
“……”文官们神情渐渐松动,不少人开始不由自主的点头。跪了一天一夜,他们也确实到极限了。这种时候特别容易听得进劝。
而且大儒们已经先投了,他们再坚持下去,连为了孔孟二圣的口号都没法喊了。失去了崇高的外衣,还怎么争取大众的同情?
一旦失去了大众的支持,他们在朱老板面前,就只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再折腾下去,只会白白送命,还会如胡相所说,沦为笑柄。
文官们很快想清了利害,纷纷向宋濂等大儒垂首致歉:“几位先生勿怪,我等太急躁了。”
“是,我们听宋先生的,恁说可以了,就可以了。”
“好,换谁跪了一天,有情绪都可以理解。”宋濂也就坡下驴道:“放心,我们只是现在不反对三项改革,他们将来要是胡作非为,颠倒纲常,辱我圣教,我们还是一样可以发声的。”
“好了诸位,”胡惟庸便笑道:“赶紧把被子收起来,整理一下仪表,该恭迎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