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嘴的布为什么掉了?怎么会掉呢?”赵部堂喃喃道:“莫非天要亡我?”
徐妙清悄悄捏了捏老六的手,小声道:“小流氓。”
可身为当事人的刑部上下就‘猢狲吃花椒——麻爪了’。
这是宰相公子才有的待遇。别的死囚也会被刽子手收起脑袋,但家人想要回去,非得孝敬一笔不菲的人事,才能收到全尸的。
胡惟庸却没有说话,只是别过头去,摆了摆手。
手攥着开济交还的火签,胡惟庸始终不敢看那人头一眼。
胡天赐拼命抻着脖子,也满眼乞求的望着胡惟庸。
刽子手徒弟赶紧捡起人头,装进木匣中,用黑绸包了,捧着跑到监斩台上,交给胡惟庸。
“不要让老夫再见到你。”胡惟庸冷冷丢下一句,径直上车去了。
“就他身上内味儿,农民的儿子也受不了。”开部堂点头道:“跟掉进大粪池子似的。”
他也只能吓唬吓唬徐妙清了,因为吴公公还在边上等着他呢。
胡惟庸失去助力,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赵翥和开济两位长官面面相觑,后者啥都没参与,尚且‘躺在席子上吹死猪——长吁短叹’,前者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朱老板让他赶紧去见驾。
胡惟庸摆摆手,含糊的说了句什么‘你干的好事’之类……
“别碰我……”胡惟庸用冰冷的目光,瞥一眼赵翥。
没想到,第二天他就知道自己错了。原来比杀子之痛更痛苦的,是杀两遍子……
事情到了这一步,傻子也能看出,是有人故意在整胡惟庸了。
胡德人都麻了,理都不理继续往前走。
“有可能,完全有可能!”赵翥眼前一亮,马上道:“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儿!我们秉公执法,一视同仁,没有给那胡公子开任何后门。他在牢里着实遭了罪……宰相公子嘛,肯定受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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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间,胡德带着脸上交叉的两道杠,失魂落魄走在大街上。
一看到他脸上又多了道红杠,老六忍不住又吹了个口哨。
“是这么回事。”开济道:“他的说法太荒唐了。就算好容易被换出去,干嘛还要再换回来,逗他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