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陆寒洲这么愤怒、冷厉地呵斥，慕情白了脸。

她那双潋滟的桃花眸中光芒散尽，只剩下了无边的失望与空洞。

她自嘲地勾了下唇角，满目苍凉。

“刚才那个男人，是苏念的人。”

“是他们自导自演了这场戏，我为什么要谢她？”

“我又谢她什么？谢她让人害我？谢她假意救下我装好人？”

“情情，你简直不可理喻！”

陆寒洲心中对慕情的失望越发浓重。

他知道，他太宠慕情，她有些任性，也有小脾气。

但她偶尔的任性与小脾气是可爱的。

她这副是非不分、恩将仇报的模样，却让他觉得分外陌生、无法理解。

因为太生气，陆寒洲的声音不由得拔高了好几度，“你什么时候竟变成了这副知恩不报、自私刻薄、是非不分的模样？”

“慕情，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你必须向苏念道谢！”

她知恩不报、自私刻薄、是非不分……

慕情怔怔地看着陆寒洲，两行清泪无声无息滚落。

苏念回国后，她意识到陆寒洲有些拎不清，无法分辨出绿茶，但她还是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为了苏念说她自私刻薄。

曾经的她天真痴傻，真的以为她和陆寒洲能相知相爱一辈子，死了也要埋在同一座坟墓里。

可现在，她才明白，所谓的一辈子，不过是自己年少无知时的一厢情愿罢了。

真的，如果所有的男人，都分辨不出绿茶，陆寒洲看不穿苏念的真面目，她或许还没有这么难过。

但刚才，陆绾绾也几乎用了同样的手段，想让顾擎对她心怀感激。

顾擎却没有被她的绿茶行为迷惑。

因为有对比，失望格外明显。

“情情……”

见慕情落泪了，陆寒洲心疼得要命。

可他不希望她变成自私恶毒、恩将仇报之人，还是强压下心中的痛意，努力摆出了最冷漠的模样，希望她能向苏念认个错、道个谢。

“我再说最后一遍，慕情，今天你必须向苏念认错、道谢！”

慕情笑了。

可笑着笑着，眼泪又克制不住滚落了下来。

她用力擦去眼角的湿意，面无表情说道，“如果我不认错、道谢呢？”

见慕情眼圈通红，陆寒洲依旧心如刀割。

但看到苏念左肩上大片的血红，他还是决定让慕情低头。

“如果你不认错、不道谢，我会对你失望透顶！”

“哈！”

慕情被他这话逗得笑弯了腰。

以前她总觉得，笑代表着快乐。

随着年龄增长、经历的事越来越多，她才发现，很多时候，哪怕笑得歇斯底里，也不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