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之初亦觉突然,虽然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这样快,“父亲放心,有我在,定护江山安定。”
晏祈年望着儿子,一如往常那般信任与慈爱,“这儿还有你一封信,看字迹大约是你师父留给你的,方才压在圣旨下。”
晏之初拆开来看,见上头写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字——勿念。
师父的字,一如其人那般飘逸。
他耳边响起这些日子以来太爷爷夜里的念叨。
太爷爷常常提起太子小时候的事,“朕从前总偏心太子,太子常觉愧疚于弟妹,待他们格外亲近,所以荣亲王从小就爱粘着太子,太子到哪儿他都要跟着,就连太子出兵西北也要跟着去。”
他曾含泪安慰自己:“太子仙去,有弟弟陪伴在侧,大约也不会太孤单。”
他又说:“太子太过仁厚,这样的人做了皇帝,容易受百姓爱戴也容易受言官欺负。”
或许他后悔没能早日退位给太子,又或许他知道这位置有千斤重,庆幸太子不必被职责所累。
后来他还说:“你父亲最是乖顺,缺了些杀伐果决的魄力,好在他是个听劝之人,往后他继位,你当忘记君臣关系,只以父子之心劝谏他,他也能成为一个好皇帝。”
晏之初当时未能理解其中深意,而今想来,大约是他早就料到今日情形,所以早早交待了后事。
师父精通奇门遁甲之术,他知道,是师父带走了太爷爷,他们结伴云游四海去了。
也好,只要不在这宫里,就不必日日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这应当是他最好的归宿。
翌日,先皇传位诏书颁布,新帝登基,至次年元旦始,改国号为“开熙”。
今上登基的第一件事便是追封先太子为“胤月兴宗康皇帝”,改太子丧仪为国丧。
如此,也算是了了先皇的一个心愿。
因先皇只是云游四海去了,并非已经仙逝,所以暂留了个“圣神文武高皇帝”的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