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若是被他知道了,我就说是我一个人进来的,绝不连累你。”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宋清允手中捏着那幅小小的卷轴,深觉自己来到这绛园跟变了个人似的,竟会用这种不光彩的手段,以这等不宽广的胸襟来窥探他的隐私。
可这等贴身放置的东西,必定和他的心上人有关。
她不再犹疑,深呼一口气,缓缓解开画轴上的丝绦,一个少女的发饰映入眼帘,宋清允松了一口气,还好画上之人是个女人。
可等画轴完全展开,看清画上之人时,她却惊诧得呆立原地。
“夫人,这画上怎么看着像是画的您啊?”冷苑亦是同样震惊,“您那时候看着和现在可真不一样。”
画中女子,端坐在山石之上,视线却偷偷低斜,投向长裙掩盖下的一双玉足。
几颗白玉般的脚趾踩在松针似的草地上,因为酥痒而紧紧抓地。
这模样,看上去矜贵又俏皮。
冷苑想不通,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怎么会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不过她很快意识到关键所在,“夫人,沈大人这是私藏着您的画像呢,他自始至终心中都只有您一个。”
冷苑带着笑,欢喜得好似发现了她自己的喜事。
被人这样看穿心事,宋清允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当惶恐褪去,剩下的便只有不知所起的悸动。
“去叫风临传个话,就说我有了身孕。”她一只手覆上小腹,面庞上渐渐显出少见的慈爱。
“您有了身孕!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奴婢这就去叫风临传话,沈大人必定欢喜!”
冷苑没想到,一日之内竟会经历这样反复的情绪起伏。
临到要出门,她才想起来问:“要奴婢传大夫来瞧瞧么?”
“不必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
自上次慕念白提过那些男女之事,宋清允便着意看了几本女科的书,所以对身体的异样,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有所察觉。
女人真是奇怪的很,前几刻她还在想着要偷偷去买药,而眼下却已经打定主意要把孩子生下来。
她曾经认命似的堕入泥潭,也曾厌恶自己,作贱自己,却又被他从泥潭里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