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盎盂相敲

发丝垂落,膝上放着残破的赤色暗纹布,指尖轻轻划着。

穿了一天,又被撑破了,变得那么大,身子能不难过吗。

那长发男子靠窗躺下,借着月光,抬手,看向了那串紫纹黑檀木串。

在皎月的照射下,那紫纹好像鲜活起来,在珠粒上轻轻旋着。

“快小半年了。”那人盯着珠粒,喃喃自语,“怎么还不动手。”

细细密密的雨砸在窗沿上,谢意抬起长睫,打坐收功。

换衣,束发,推开卧房门。

门口什么都没有。

谢意下楼,避着雨用石缸里存下的井水洗漱,望着院子里被雨滴砸的四处飞溅的泥点,突然松了一口气。

他本来一直都是一个人,有什么好担心的。

今日院子里不适合练功,他转身上了二楼书房,又折腾起了他那盆宝贝九里香。

接着是拿起符书,靠着藤椅坐下,然后等日照直晒到脚边,就该出去买朝食了。

为什么看不进去。

为什么没有太阳。

为什么雨还不停。

谢意把符书铺在自己脸上,浑身都是一身散乱的东西,他怎么能清,怎么能静。

他从来不苛求自己,特别是死过一次之后。

他推开书房的门,在廊下缓步走向客卧,敲了敲门。

卧房没有响声,只有身后的雨点一点一点砸在他的心上。

“蒋霁。”清冽的嗓音混着雨声,“你起了吗?”

没有回应,他轻推身前的木门,吱呀的一声。

那大蛇就在床榻旁边盘着,他推门进来,那蛇也没反应。

“你不舒服吗?”谢意询问。

那蛇将头扭向另一边,不做回应。

“为什么呢。”谢意靠近床榻蹲下,“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对不对?”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谢意戳了戳那巨蛇弯曲的黑鳞,七寸那个位置的小洞几乎已经看不见了,那两块鳞看上去更坚硬更新,“你也没必要闷着。”

太安静了,它连信子都不吐,明明是在自己家,谢意却觉得有些尴尬。

“你今日还吃蛇莓吗?那边山坡还有好多。”谢意站起身,又低头看了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