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去吧,看看能不能搭把手,高衍中长子外放,高斌也回不来,剩下个小儿子还没有成丁……”
九阿哥仔细叮嘱了几句道。
高斌在九阿哥身边当了两年差,跟曹顺等人都是相熟的,也算是同僚过。
朝廷有规定,地方官不许轻易离驻地。
所以香河距离京城就算只有一天路程,高斌这个香河知县也不能回来。
除非是他父母丧,他才能往巡抚衙门报丁忧丁艰,得了批准后出缺奔丧。
曹顺应了。
九阿哥就直接回了正院。
没等进屋,他就听到孩子的笑声。
是尼固珠来了,正站在座钟前看着上面的指针转圈圈。
“走的好慢啊,玛嬷……”
尼固珠一边看着,一边跟伯夫人抱怨。
听到门口动静,尼固珠转头。
等到看清楚是九阿哥,她立时飞奔过去。
“阿玛,阿玛……”
她直接抱住九阿哥大腿,扬着小脑袋看九阿哥胸前的蜜蜡朝珠。
九阿哥忙伸手,将尼固珠从身上拉开,道:“阿玛身上凉,衣裳也脏……”
尼固珠这才恋恋不舍放手。
舒舒在旁,帮尼固珠解释着:“中午晓得你下午要陪她骑鹿,就不肯回去,留在正房等爷呢。”
九阿哥晓得闺女的迫切,跟伯夫人打了声招呼,就往东次间换衣裳去了。
少一时,九阿哥换了半新不旧的家常衣裳进来。
尼固珠这里,早催着伯夫人将她的貂褂给穿上,还带上了帽子跟手闷子。
九阿哥弯腰,想要抱尼固珠出去。
尼固珠扥了扥脚,露出小靴子,道:“阿玛,我是大格格了,可以自己走了。”
九阿哥随她心意,就牵了她的手出去。
舒舒见了,道:“阿牟您瞧,本没有什么耐心的人,如今成了女儿奴了。”
伯夫人道:“对男人来说,血脉到底不一样……”
就比如新达礼,本也是皎皎如月的性子,可是为了血脉,也变得面目全非。
有这个前车之鉴,伯夫人就小声道:“若是宫里发话或指人还罢了,要是没有,你可别多此一举,夫妻感情再深,也不能大意,但凡有了庶子庶女,那就是一份牵扯,由子怜母、由女怜母,日后就说不好了。”
舒舒点头道:“阿牟放心,我才不会图那个贤良……”
说到这里,她低头看自己的肚子。
“我们府的情形,糊弄过旁人,却瞒不过御前……皇上没指人过来,我们娘娘也不是爱多事的……”
还真是不比不知道,这比一比妯娌们,她这日子居然是最清净的。
只凭这一点,她都愿意多孝顺康熙跟宜妃几分,即便两人并不需要这份孝顺……
*
鹿苑中,都是尼固珠清脆的笑声。
她由九阿哥扶着,骑在小鹿背上,小胳膊搂着小鹿脖子,欢喜不已。
小鹿本是轻巧灵动的,可是谁叫脖颈上套上了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