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顾四周，神情有些恍惚。

“发生了什么？你之前都有什么感觉？”

没有多余的废话，韩战直接询问起所有人最关心的问题。

“我……我看到了一团黑雾……”

“黑雾？它侵入你体内，然后控制了伱？”

“不，它没有。”没想到，刘特却否认了韩战的说法，“它没有侵入我体内，它只是……从我头顶的天空掠过。”

只是掠过？

只是掠过的话，为什么他会失控疯狂，暴戾杀人？

“黑雾飘过以后，你都有什么异常？”

“异常，我，我……我变得憎恶这个世界，我想要摧毁它，摧毁我所看到的一切。我，我体内的恶被点燃了！”

刘特的话，一语惊醒众人。

“恶，被点燃了？”

……

弗洛格从海面重新走到陆地。

他走的脚步不快，也不慢。

刚好和他头顶上的那片黑暗天空，保持着齐头并进的架势。

所过之处，无论是天上的繁星，亦或是海岸的灯塔，还是城市里的万家灯火，通通都被熄灭，一片漆黑。

有下潜捕鱼的丈夫，忽然对为什么一定要自己通宵捕鱼来赚钱补贴家用，而自己的妻子却只需要坐在渔船上等着就可以，这一问题产生怨怼。

他端起鱼枪，如同打鱼那样，精准命中了妻子的心脏。

有在路灯下求婚的男子，因为内心深处对这个自己投入大量钱财精力，口口声声说着爱自己但要考验自己的女子，第三次拒绝求婚时，恼羞成怒。

他捡起道路旁边的砖头，一跃而起，狠狠砸在了女朋友的头上。

有在公寓里的男女，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破口大骂，相互争吵。

灯光熄灭的那一瞬，他们不约而同地走到厨房，拿起餐刀和菜刀，激烈拼杀起来。

黑暗中，有低沉的嘶吼声，有沙哑的咆哮声，还有各种混乱交织的离奇一幕。

弗洛格聆听着、欣赏着，如此美妙的夜晚，他不禁哼起小曲，从容优雅。

“恶从哪里来？”

“恶，在每个人的心底深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