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连忙应了声“好”，扶着她进去了。

王慧莲年纪大了，心脏不好，见不得这种场面，见了也是难受，所以没进去，只站在外面拉着顾难说话。

病房里头静悄悄的。

霍尘绝睡得很熟，护工给他重新擦洗了身体，换上了新的病号服，许是生病的缘故，他的气色不是很好，眼底还有淡淡的乌青。

睡着了的他，少了几分生气，眉宇间的那份凌厉和乖张，也不见了踪影。

刚刚顾难过来时，给他打了一管镇静剂，他的手还放在被子外面，刚好袖子卷起来半截，谢晚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伸手捂住了嘴巴。

只见卷起的袖子露出的那半截手臂，已经被霍尘绝自己抓烂了，上面布满道道红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宋美玲在床边轻轻握住了他放在外面的那只手，她强忍着泪意，缓缓地将他的袖子放下来，轻轻将他冰凉的手掌搓热了，才将他的手放进被子里。

她的动作很轻很轻，好像霍尘绝变成了一个易碎的瓷娃娃，她生怕动作一重，他就碎掉了。

谢晚鼻间一酸，再也忍不住，悄悄背过身去。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被一股压抑的气息紧紧笼罩着，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知道吗？”

过了许久，宋美玲的声音在病房里轻轻飘了起来，谢晚连忙回过身去，却见宋美玲并没有回头看她，只是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霍尘绝的头。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好像风一吹就散了，谢晚一时有点分不清宋美玲是在跟她说话，还是在跟霍尘绝说话，又或 是在自言自语，只听她慢慢地说道：

“你出生的时候，尘绝才三岁多一点，他爷爷带他去你家看你，回来后他跟我说谢伯母生了个洋娃娃，可好看了，比商场上所有的洋娃娃都好看……

他小的时候明明又调皮又霸道，和他堂哥抢玩具，被他堂哥打得满地找牙，也要拼了命地把玩具抢过来，抢不到，宁愿把玩具摔坏也不肯让给他堂哥，可他却很喜欢你，总是把自己的玩具收着，让人定期送到津城给你……”

谢晚猛然意识到，她说的是以前的一些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