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到下午,太阳清晰起来,屋顶上的积雪开始螎化,地上遍处淌水,三只大白鹅用嘴在泥地啜,找蚯蚓吃。
挨到傍晚,牛娃子背着大包,提着小包走进来,裤腿两脚都是泥巴。
“权!你苕巴!”大凤上前忙接着。“为么事不晓得一早晨来呢?”
“会了下朋友。”牛娃子笑着说。“硬是走不脱。”
“又赌了的?”大凤瞪眼睛。“招我揍你!”
“没赌。”牛娃子连忙解释。“说我走了再一刻难回去,舅舅舅娘留着喝了酒的!”
“再敢给我赌!”大凤提着小包,带牛娃子往房间里走。“我妈说了,明天十八的是个好日子,证一拿我俩就住在一起。”
“真的?”牛娃子早就想天天睌上能搂香抱玉。
“不是真的还能骗你?”大凤笑。“就我住的房间,打有壁柜,大窗户亮堂堂的!我妈还说,十九的带我俩开车去县城制东西,看个好日子,早点好把我俩的婚事办了!”
“那感情好,我早就天天晚上,能抱着你闻香香!”牛娃子喜不自禁。
“就那点出息!”大凤与牛娃子进了她的房间。
我妈跟了过去:“权!背那大个包包,都装了些么事?”
“穿着换洗的衣物。”牛娃子说。“都不成在活。”
“我瞧瞧。”大凤让牛娃子把包放在床上打开,我妈过去与大凤一件件的看,没几件能上眼的衣服,还做霉味。
“权啦!你赌输了那么多钱,瞧瞧你的衣服!”我妈看着生气。“也不怕穿出去丢人!凤!都给妈扔它,明天上县城买新的!”
“妈!留两件权打粗好穿。”大凤赶好的择了两套,看不过眼的丢一边,准备拿出去扔掉。
“妈!”牛娃子说。“莫都扔了,天好了要拆凤的老屋,留着做活好穿。”
“做活也穿不了这么多。”大凤说。“权!我真算服了你,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倒是啥得赌!”
我爸走过来瞧了瞧:“破烂衣服要着做么事,我家的女婿伢出去穿着要像样子,别让我招骂,老子光棍流稀的,女婿伢像叫化子!”
“权!听到了么?”大凤说。“我爸说的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