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胡招娣六点半就进了八班的教室,她今天化了淡妆,穿着正式,脚上破天荒穿了双黑色高跟鞋。
这个点其他班已经陆陆续续有学生进教室了,唯独八班空荡荡的,后面三排的桌椅歪歪倒倒,各科书本胡乱丢在地上。
胡招娣接管八班已经两个月,八班的现状还是没有多大的改变,学生品性恶劣,任课老师都不愿意多费心思,这样下去,八班只会越来越差。
胡招娣为这群孩子的未来发愁,她不愿意看到这个年纪的孩子整天浑浑噩噩过日子,少年要有少年的朝气,要像清晨的太阳一样光芒万丈势不可挡。
今天是年级第一转来八班的日子,胡招娣翻开挂在讲台旁边的二中校历,找到这一天画了个圈。
早自习的铃声响了两遍,八班还是没有学生来。
胡招娣在讲台上写下岳飞的《满江红》,她看着那句特意标粗的“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心头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难受。
她从出生的那天就不受家人待见,父亲给她取名为“招娣”,希望母亲怀的下一胎是儿子,然而事与愿违,母亲接连生的三个孩子都是女儿。
她是姐妹四个里面成绩最好的,村里人都羡慕她父母生了个好女儿,饶是这样,她也屡次被父亲偷偷许配给村里的光棍,要不是她在三个妹妹的帮助下逃出来,现在肯定是几个孩子的母亲,哪有机会站在讲台上传道授业。
“报告。”
一道好听的男声中断了胡招娣的思绪,胡招娣惊讶地见陆酌和江野站在门口。
陆酌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江野站在他身后,校服扣子系到最上一颗,挺拔如松,矜贵冷漠。
刚才那声“报告”就是陆酌喊出来的。
“请进——”胡招娣说完才反应过来有哪里不对,她板起脸,拿出班主任的威严,“站住,你们俩为什么迟到?”
陆酌打了个哈欠,“冯主任带着保安和老师在学校门口查手机,重点查我们八班,胡老师,我和江野可是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才来到你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