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酌的大脑先是空白一瞬,旋即视线落到一只骨节分明、修长好看的手上。
那只手正握着他的手机,手的主人眼睫半垂,面无表情往他的手机屏幕上扫了一眼。
陆酌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强装镇定抬起从刚才就耷拉下去的脑袋。
江野那双幽深冷漠的眸子此刻多了几分陆酌辨不清的神色,他摁熄手机屏幕,随手丢到一旁的书桌上,正好压在一张折起来的粉色信纸上。
陆酌的嗓子莫名有些干涩,声音听起来要比平时要哑几个调,他底气不足地说:“手机还我。”
话说出口,陆酌突然想起来桌面上还放着自己今天收到的情书,两边的太阳穴猛地重重跳了好几下。
要是让江野发现那封情书,他今天晚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人在极度紧张的状态下,脑子要么宕机,要么转得飞快,陆酌是第二种情况。
他用和平常一样的语气对江野说:“去外面帮我把我的书包拿进来。”
江野右耳的助听器红光闪烁几下,是即将没电的前兆,他掀了掀眼皮,又看了满脸写着“没错我做坏事了,但是我绝对不会让你知道”的陆酌一眼,有些艰难地从嘈杂的电流声里捕捉陆酌的声音。
陆酌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忐忑不安到极点。
直到江野转身去外面他才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
江野是他捡的,他一直以为江野是条听话的狗。
殊不知江野是条披着狗皮的狼,还是最凶狠残暴的那条。
他惹不起江野这条疯狗,一周前检讨大会上他因为太过愤怒,失去理智扇了江野一耳光后,就一直单方面和江野冷战,若非万不得已的情况,他几乎不和江野说话。
听到从容沉稳的脚步声渐远,陆酌手脚发软地走到桌边,抓起那封情书揉成一团往嘴里塞。
陆酌长得好看,自从上了初中,收到情书是常有的事,高中收到的情书更是数不清,哪怕他明确表明自己没有早恋的想法,不会收任何人的情书,每天早上到学校一看,课桌里还是会塞很多情书。
初一春季学期,江野第一次发现陆酌把情书带回家,当晚发疯似的咬陆酌的脖子,要不是陆酌实在太痛没忍住哭出声,江野恐怕要从他的脖颈上咬下一块肉来。
初二上学期,江野目睹有女生跟陆酌表白,从学校出来后不知所踪,三天三夜没有回家,徐桂兰以为陆酌把江野卖了,把陆酌打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