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殿下欺负您了?”
好不容易重聚的朱帘青黛你一言我一语,谁都不知道林钰为何这般伤心。
可不管怎么问,林钰都不肯吐露半个字。
晨间她对许晋宣说的是,她近来觉得累得很,若他精力过盛,不妨给他寻几个侍妾伺候算了。
她缺些底气,总有意无意试探男人对自己的真心。
结果许晋宣竟然说,都听她的。
当初不是他自己说的吗?娶她一个就够了。
果然男人的话不可信,婚前婚后两模两样。
就这么一日,林钰流干了眼泪,甚至想到了日后色衰爱弛,中年夫妻分崩离析的模样。
许晋宣托着木匣回来时,但见自己捧着爱着的娇人儿于堂前枯坐,一双眼睛肿得像核桃。
想起她晨间起身便怪怪的,男人随手放了木匣,也不管她推拒,就将人抱坐到腿上。
“谁欺负你?”
此地是他的吴王府,谁不知林钰才是府中最要紧的人,但凡有敢怠慢的都没好果子吃,许晋宣实在想不到有何事叫她委屈至此。
林钰一个人坐着,都已经从回娘家想到了和离,结果经他一问,顿时又只剩了委屈,流干的眼泪涌入新泉。
“你,是你……”
“我如何欺负你了?”
许晋宣自认有求必应,不叫她的话摔在地上,甚至说两遍都不用的,谁还能叫他这般听话?
见她哭得实在厉害,又只能憋着满腹困惑,先耐心哄着,结果林钰是真费多了心神,哭一阵又在他怀里睡着了。
许晋宣心急,许晋宣拿她没办法。
陪人一觉睡到夜半三更,才起身一起吃了顿宵夜。
林钰此刻已然平静下来,见烛火将他凌厉眉目晕染柔和,心下开始劝自己。
她嫁的不是凡夫俗子,是天潢贵胄,寻常士族男子尚可三妻四妾,又更何况是他。
可是,可是……
男人放下碗筷,因为瞥见林钰一滴泪落进碗中。
“许晋宣你王八蛋,谁让你骗我的……我,呜呜……”
她现在就是对人动心了,想到成婚不过一月有余他就动纳妾的心思,只觉一腔真心错付,往前全是诓骗。
许晋宣则叹了口气。
好像不管什么时候,她骂人都只有这几个词。
一刻钟后。
“我何时说过要纳妾?”
“就,今日晨间啊。”
“我亲口说的?”
“……”
林钰:“我说要不要给你寻几个侍妾,你说,说‘都听你的’呀!”
许晋宣望着她,无奈难掩。
“林钰,那不是你自己说的?”
“可是你没拒绝啊!”
男人抬手揉了揉眉头,“我没拒绝,是我压根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