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发笃定此番女娲寻来,绝非简单讨个说法这般轻巧,怕是诸圣棋局里,又一轮暗流涌动,要将他这西方教二圣卷入风暴中心,往昔谋算,今朝或成反噬恶果,在这灵山圣地,一场圣人之间的怒火对撞,一触即发。
女娲见准提久不现身,怒意更盛,纤手一挥,一道混沌剑气斩向灵山禁制,“咔嚓”声响,那守护灵山的光幕仿若薄纸破碎,仙光碎屑纷飞,恰似她此刻零乱心境,“准提,莫要再做缩头乌龟,躲躲藏藏,可还有往昔算计本座时的胆量?”
言罢,周身气势攀升至巅,准备直闯灵山,揪出那躲在暗处耍弄心机之人,讨回这份绵延多年的屈辱账,管他西方教面皮、诸圣制衡,今日定要个说法,让这暗中鬼魅伎俩,大白于世,还自己公道尊严。
洪荒浩渺,灵蕴氤氲,西方灵山之外的混沌虚空,向来静谧而凶险,仿若一片亘古沉睡的洪荒巨兽,蛰伏在诸界边缘,吞吐着无尽神秘之力。
此刻,准提道人的身影在一阵佛光绽裂中,狼狈却又迅速地出现在女娲面前,往昔的从容淡定褪去不少,脸上堆起看似亲和、实则心虚的笑意,稽首言道:“道友息怒,有什么事情咱们坐下来谈谈。”
女娲一袭古朴华裳,在混沌气流吹拂下猎猎作响,宛如烈烈战旗,凤目中凝着彻骨冰寒与熊熊怒火,面色凝重,声若洪钟,字字如重锤砸落:“昔日你在朝歌算计于我,让那殷寿被迷情香所惑,对我圣像出言不逊、举止轻佻,致我遭诸天圣人暗笑,尊严蒙尘;今日又算计我身边的童子灵珠子,妄图扰乱我麾下根基,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准提闻言,心头剧震,满脸错愕,脑海中急速翻涌往昔诸事,绞尽脑汁回想与灵珠子相关种种,可着实寻不出一丝暗中谋算的痕迹,当下急声辩解:“女娲道友,我何时算计过灵珠子?这可是天大冤枉!”
在他认知里,虽惯于在东方气运间寻机布局,或拉拢、或谋划,可对灵珠子这事,真真是毫无印象、清白无辜。
女娲却认定他是推诿抵赖,冷哼一声,心下暗忖:不是这惯会耍弄心眼的准提和接引,难道是那隐世不出、少问世事的玄松子吗?可玄松子向来淡薄,怎会无端卷入这般纠葛。
越想越气,自觉堂堂人族之母、妖族圣皇,更兼诸天圣人尊位,若今日被这般敷衍糊弄,往后颜面何存?当下咬牙切齿道:“准提,看来不给你点颜色,你是不会认账的。”
准提听这话,顿感不妙,心下叫苦不迭。师兄接引闭关,于静室中参透无上佛法、稳固西方教运,此刻唤不得;玄松子远在神秘洞府,受天地规则束缚,不能轻易插手圣人纷争。
自己恰似孤舟一叶,飘摇在这汹涌风暴眼,被莫名架到火上烤,有苦难言。他深知,此事自己既无绝对证据自证清白,落在诸圣眼中,嫌疑怕是洗不清了,越解释,怕是越像掩饰,越陷越深。
一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挺直脊梁,怒目而视,喝道:“女娲,欺人太甚,放马过来。”
女娲见他这反应,凤眉一挑,更笃定心中猜测,冷笑道:“果然是你干的。”
准提张嘴欲再分辩,却猛地意识到当下情境,话语凝在喉头,满心无奈与愤懑。
刹那间,女娲素手一挥,周身霞光璀璨,两件至宝光芒绽射而出。
山河社稷图舒展,图中乾坤万象呼啸欲出,山川河流、城郭田园,诸般景致皆凝缩其中,带着创世开天的古朴伟力,似要将准提封禁于这一方小天地,磨灭其反抗之力。
乾坤鼎嗡嗡震颤,鼎身符文游走如龙,吸纳混沌灵力,可炼化万物、重塑生灵,悬于头顶,威慑之意尽显。
准提见状,不敢小觑,面色凝重如墨,手中七宝妙树一挥,七彩华光如匹练纵横,每一道光晕皆蕴含佛门无上妙法,可破虚妄、镇邪祟,树枝轻摇间,梵音阵阵,似要以慈悲佛光抵御女娲汹汹怒火。
又祭出佛门诸多至宝,舍利子璀璨如星,悬于周身布下防御光幕,金刚杵厚重古朴,在身前旋转,激荡起混沌旋涡,恰似铜墙铁壁。
二人不再多言,身影裹挟着无尽法宝光芒,如流星对冲,撞入混沌深处。
一时间,混沌气流仿若煮开的沸水,疯狂翻涌,炸雷轰鸣,各色光芒穿刺交织,或犀利如剑斩向敌手,或绵柔似网困缚对方,每一击皆携着改天换地、破碎星辰之力。
西方灵山,往昔佛光普照,梵音袅袅,虽地处洪荒西隅,却也有着别样的静谧与祥和,诸多弱小生灵受佛蕴滋养,于山林溪涧、古刹幽洞间栖息繁衍,或为灵猴嬉闹于古木,或有灵鸟啁啾于云霄,蝼蚁爬虫亦在岩缝土隙构筑着微小世界,众生灵皆沉浸在这方佛土的庇佑之下,怡然自得,延续着生命的烟火。
然而,谁也未曾料到,两位诸天大人的对峙,恰似两颗太古星辰相撞,刹那间天翻地覆,祥瑞尽散,唯余无尽毁灭气息。
女娲与准提,周身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法则之力,举手投足间,能量狂涌如决堤洪流,所过之处,空气仿若实质化的琉璃,被震碎成齑粉,地面更是不堪承受,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撕裂大地,岩浆如暴怒的赤龙,喷涌而出,肆意蔓延。
那些弱小生灵,在这般恐怖威压下,连哀号逃窜都来不及,身躯瞬间湮灭,化作飞灰飘散,灵魂亦被卷入狂暴灵力漩涡,消逝于无形,只须臾间,灵山周边生机尽丧,往昔繁荣之景仿若梦幻泡影,唯余死寂焦土,黑烟袅袅,仿若修罗炼狱。
准提大惊失色。
准提心乱如麻,一边思忖应对之策,拖延着不愿即刻现身,一边暗中掐算,可周身气运似被迷雾笼罩,混沌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