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露出一抹可惜之色,“看来你还不知道,这小伙2号凌晨的时候跳了桥,尸体前天被打捞上岸。”
嗡的一声,裴望渝只觉眼前一片白花,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
阿姨见状赶忙扶住差点跌倒的她,“姑娘,你没事儿吧?”
裴望渝尝到了喉咙涌上来的血腥味,撑着隔板让自己站定。
阿姨见她霎时脸色惨白,怕摊上事儿,嘴上安慰了两句,忙不迭地离开厕所。
剩下裴望渝自己,她缓缓滑落跌坐在地上。
所以没有什么回连城,肖婧晗的眼睛也不是完全因她才肿,是因为...
可是为什么啊!
阳仔,你究竟是为什么呀!
她全然失了神智,不停地在心里问着自己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事情越来越糟糕,为什么要让她再一次承受死别的痛苦,为什么...
那天阳仔还说,等六月他生日,让她跟肖婧晗一人给他准备一双红袜子,他本命年。
他说听人劝吃饱饭,以后她跟肖婧晗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他说他想把这些年的缺席的亏欠全都补给她们,说想像以前那样,走哪儿都是三人行。
他说:“望仔,只要你愿意松手,我负责给你挡陆彦翀的子弹,你负责跑。”
他说:“老肖,你爸要是敢逼你去联姻,我就带你逃婚。”
他说:“我对不起小昂,爸妈没了,我没扛起长兄的担子,没给他撑腰。”
他说:“以后我也想痛痛快快儿地活一次。”
想到阳仔最后留给她的那张卡,他把所有的积蓄分成两半,一半给弟弟,一半留给她。
既然这么担心她会过不好,为什么不能再坚持坚持。
垂下的眼帘蓦地掀起,裴望渝强撑着站了起来,颤抖的牙关咯咯作响。
她擦掉眼泪,脸上是从来没有过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