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舞曲还没进行到一半,安娜忽然听见自己的舞伴这么说道。
“您的余光总是在关注艾德里奇先生。”发现安娜用眼神询问着自己,青年这么说道。
他朝艾德里奇的方向扬了扬下颌,安娜顺着他的提示望过去,用眼神向坐在角落的艾德里奇问好。
“我是艾德里奇先生的秘书官,所以总是不自觉的担心他的安全。”她飞快地作出回答,恰到好处地露出可怜的姿态,“但这里是守卫森严的城主府,应该不会有意外的,我对我的失态表示歉意。先生。”
但说完又为自己的言语感到寒意,冰冷从脊背一路窜上脊椎。她下意识竟然是道歉,而不是否认。
“不用道歉,安娜小姐。您的心情今日掌管此处的神明也会听见的吧。”青年微微笑了起来,“但,作为谢礼,可否让我的朋友作为您下一曲的舞伴呢?”
演奏的乐团换了支舞曲,在乐曲的在间奏中男女们交换舞伴。小提琴的弦在琴弓的摩挲下颤出缠绵悱恻的音调,在这如同花般柔软的音乐中,安娜顺着青年的动作旋身,裙摆如同燕的羽翼般渐次收拢,落到另一位男人的怀中。
她扬起脸来看男人的样貌,却在瞬间心里一沉。
“午安,安娜小姐。”
寒意从脊背攀生而起,像是深渊望不见尽头的底端凝生而出的寒露,后颈掠过的空气都像是雪原上的寒风,舞池的时间也像是在这瞬间凝固了,人交谈的声音,舞步的声音、乐团的声音都像消失了一瞬,安娜不明所以地生出厚重的恐惧,直压地她像是要喘不过气来。
她定定地盯着男人的脸看,裙摆的布料都被她无意识地攥出褶皱,像是大雨滂沱之后的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