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咬了咬嘴唇,艾希终于眯起了眼睛,这一刻,她想起了小时候母亲还在的时候,阿瓦罗萨部族在冬天攻打福斯拜罗的事情。
南边的德玛西亚人是怎么做的呢?
他们迁走了城墙外的所有人,带走了城墙外的所有粮食。
现在,自己是不是也能用这一招来对付瑟庄妮呢——凛冬之爪的补给是绝对不能通过纽斯卡拉隘口来转运的,那里山势陡峭,哪怕是犹卡尔或者厄纽克走上去都会打滑。
集结了大军的凛冬之爪,上万的战士和无数的坐骑人吃马嚼,恐怕单单依靠劫掠,压力会很大吧?
如果能说服沿途的所有部族,都放弃掉容易被攻陷的据点,带走部族所有的补给,再想办法夺回纽斯卡拉隘口,那是不是能困死凛冬之爪?
在海里难缠无比的鲑鱼,一旦被捞上水面,就注定蹦跶不了多久;而再怎么强悍的敌人,如果肚子里空空如也、没有了粮食,那恐怕和没有了水的鲑鱼也没有什么区别!
思及此处,艾希的眼神终于渐渐地亮了起来——当阿瓦罗萨部族的寒冰血脉集结了起来的时候,一个粗略的战斗计划已经在她的脑海之中成型了。
……………………
当艾希找到了凛冬之爪大军的弱点时,帅军一路奔袭的瑟庄妮也意识到了纽斯卡拉隘口给自己带来的麻烦。
虽然在决斗中战胜布卡拉让麾下的战士们气势如虹,但随后自己的消息却让瑟庄妮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纽斯卡拉隘口太过险要了,瑟庄妮。”说到了这个问题的乌迪尔神情严肃,“我们的收获很多,但却运不过这道险要的隘口——除了战士们的随身口粮,我们没有哪怕一点补给。”
“兽灵行者。”虽然和母亲廓吉雅势如水火,但瑟庄妮对自己实际上的誓父乌迪尔却充满了尊敬,“你会聆听万灵的声音,难道即使如此也没有任何办法吗?”
“没有办法。”乌迪尔摇了摇头,“队伍里的厄纽克不愿意爬坡,就算是脑袋里只有燕麦草的战马,都畏惧隘口的陡峭——如果我们能驯养雪怪,或许还有机会。”
驯养雪怪当然是扯淡,乌迪尔显然是用比较委婉的说法,说明这道隘口对于凛冬之爪大军的截断。
“那还真是麻烦了点。”似乎早有预料一般,瑟庄妮咧开了嘴巴,露出了混杂着狂妄和蛮横的笑容,“那么,接下来就把受伤的人留下,让他们带着我们所有的战利品、护送着新接纳的小崽子们离开,返回桑吉格拉平原,等我胜利归来,再分配战利品吧!”
显然,哪怕这次的劫掠大获全胜,瑟庄妮依旧不愿意停下脚步,只希望毕其功于一役,彻底拿下阿瓦罗萨!
对于自己女儿的想法,乌迪尔还是有些担心的。
曾经亲自参与过艾欧尼亚战争的乌迪尔曾经亲眼见证耀武扬威的诺克萨斯大军在纳沃利遭遇惨败——虽然在弗雷尔卓德人的角度上,这场战役中双方的战士都算不得特别勇武(至少和寒冰血脉相差不小),但其胜败关系却让乌迪尔产生了不少思考。
虽然没有听说过“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但在普雷希典之战的最后时刻,当诺克萨斯大军的指挥部被突袭、指挥官出事,诺克萨斯大军强行聚起来的那股气势泻掉了之后,兵败如山倒的样子却让乌迪尔印象深刻。
战争的规模很大,但胜负却可能就在一瞬之间,长时间战斗的人,哪怕是意志坚韧的战士,也可能会绷不住!
而现在,凛冬之爪就面临着类似的情况——现在不停下脚步,继续一路向西,那纽斯卡拉隘口就会阻隔所有的补给和支援,让这场已经持续了半个月的高强度突袭,再次从头开始!
“不必担心,兽灵行者!”似乎是猜到了乌迪尔的忧虑,瑟庄妮的脸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艾希和她的新阿瓦罗萨可不是什么强大的敌人,他们丢掉了弗雷尔卓德的勇武,和南边的温血人一样,只知道躲在城墙后面瑟瑟发抖,只要我们有办法将他们从高大的城墙后面引出来,那战斗的结果就不需要怀疑。”
乌迪尔闻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