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阁的对面另有一座楼阁,那上面坐着的是太守夫人和各家贵女。王博陈秀一落座,吴太守便打发人去对面的阁楼上通知夫人宴席可以开始了。

琴瑟声未起,便又有人来报:“谢家三郎君到!”

吴太守一愣,愕然道:“谢家三郎君也来了临州城?真是意外,意外啊!”说着,吴太守的目光瞥向王博,似是等他的示意。

王博淡淡的看了吴太守一眼,下巴微微一点。吴太守便朗声笑道:“快快有情请谢三郎!”

陈秀微微蹙眉,心想怎么在这里也能遇见谢燕文呢?

“安静的坐着就好。”王博似是察觉到了陈秀的心思,慢慢地端了酒水轻轻地啜了一口,说话的声音如雨打莲花般清润。

谢燕文翩然而至,吴太守笑脸相迎,请了谢燕文坐在右手第一榻上。

吴太守很是高兴,抬手对满屋子的士大夫笑道:“今日乞巧节是我临州城最热闹的一次,大家一定要尽情欢饮!开宴!”

话音一落,琴箫齐奏,对面的阁楼上莺声燕语,这边的阁楼上频频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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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谁起了兴头,笑道:“如此良辰美景,若没佳人歌舞岂不扫兴?”

吴太守便笑道:“歌舞是现成的,不过按照咱们临州城往日乞巧节宴的规矩,今日献舞之人不是舞姬,而是对面阁楼上的名媛们,诸位风流名士可要看仔细了,若遇佳人,万不可犹豫哦!”

众人哗然,一声比一声催的紧。名士佳人素来都是千古佳话,乞巧节的宴会本就是为此而来。

随着琴瑟声声,对面的阁楼前面的栏杆忽然缓缓地放了下来,吱呀呀的声响中,栏杆越放越低,直到低了一层楼的高度后,又缓缓伸展开来,婢女们抬了两匹大红锦缎缓缓地铺开,两座阁楼之间居然打起了一座丈二宽的木桥。

“好!”有人带头称赞:“吴大人今日是要给我们上演一出‘鹊桥仙’啊!”

“哈哈,妙哉,妙哉!”

“有趣有趣!”

对面的名媛们也都高兴起来,纷纷离座至平台前,望着这边的名士们指指点点。

原本就热闹的七巧宴因为王博和谢燕文的到来而空前的热闹,对面的少女们一个个都兴奋的满脸通红,暗暗地想着待会儿的歌舞一定要好好地表现,争取在王九郎或者谢三郎身边谋得一席之地。

陈秀见了却意兴阑珊,只默不作声的坐在那里慢慢地喝着香醇的酒水。

忽觉一阵内急,陈秀暗暗地叹道不该喝这么多酒水,刚要起身,便听身旁的王博低声问道:“做什么去?”

“唔……”陈秀一阵脸红,低声说道:“人有三急。”

王博唇角上扬,淡淡的笑了笑,低声道:“小心点,别走迷了路。”

陈秀理也不理他便起身离去。

从众人的身后悄悄地溜出去下了阁楼,循着幽静的小路朝着没有人没有灯光的地方走着,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解决了内急,整理好了衣衫缓缓地转出了假山石,便闻见一股淡淡的花香。

到底是女儿家的心性,闻见这淡淡的花香便转了方向。

走了没几步,果然见一丛玉簪开的正好,白色的花瓣在风中摇曳,幽香随着雨丝在空气中飘荡。

陈秀微笑着弯腰,伸手摘了一朵凑在鼻息之间闻了闻,微微笑着碾碎了花瓣,轻轻扬起手,玉花翩然随风,徒留一手暗香。

转过身,悠然地走入花林。陈秀独自一人抛开那些酒池肉林的迷乱,只觉身轻。沿着小径,走走停停。

“你不要痴心妄想了!”只听一声暴吼,陈秀心中一惊,急急地避到树后。只见一个身穿青色锦袍的男子按着一名女子的两手,俯着身,一脸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