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正准备给恶魔最后一击，却被一股意想不到的力量猛地扑倒在地。

他错愕地抬头，发现不惜出声制止并上前擒抱也要阻止他的人，竟是直到几分钟前都还被恶魔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艾兰妮。

起初以为艾兰妮被恶魔下了什么迷魂的魔法，但凌墨从头到尾一直十分留意，很清楚这个恶魔并未施展这类术法。

然后，他看见了她眼中燃烧的熊熊恨意，那赤红的色泽仿佛要将一切都焚烧殆尽。凌墨瞬间明白了。

“不可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凌墨先生杀死恶魔。”艾兰妮的声音颤抖着，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要杀死恶魔的是艾兰妮！这点绝对、绝对不会退让！”

凌墨看着眼前这个娇小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嗯，说得也是。倘若自己的仇人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抢走，任谁都会觉得不可饶恕。”

自己没办法动手，只能在一旁看戏，这种观众席坐起来，势必比起烧红的铁椅子更加难以忍受。

凌墨短暂地将视线移回恶魔身上，发现那家伙虽然面露惊恐表情，却仍企图吸收周遭的魔力重组躯体。

他随手将复仇圣剑刺入它的胸膛，一声凄厉的惨叫后，恶魔的身躯再次暗淡，仿佛马上就要消散一般。

无视了恶魔的痛苦哀嚎，凌墨转身面对着艾兰妮。由于玩偶的身躯实在太过滑稽，于是他的灵体从玩偶中脱离，重新与她面对面。

艾兰妮狼狈地趴跪在地上，倔强地抬头仰望着他。

“艾兰妮，今天我是为了邀请你而来。”

“我很清楚你的状况，你难以按捺地想报复那女人的一切吧？你对那女人的恨意，已经强烈到难以自拔了吧？”

听到这句话，艾兰妮原本就充满恨意的眼神更加冰冷。

凌墨知道她此刻的感受，愤怒、悲伤、仇恨，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吞噬。

“你很痛恨眼前这只垃圾恶魔对吧？你不能容许这种家伙在自己没有参与之时被消灭掉，对吧？”

他知道，自己与她只是同类，并非共犯。即使他们具备再多共同点，实际上他的确对这份痛楚一无所知，当然，对彼此而言都是如此。

再怎么费尽唇舌、再怎么侧耳倾听，也无法凭言语传达这份痛楚……

“不过啊，艾兰妮，”凌墨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温度，“现在的你，就像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鸟，空有复仇的怒火，却没有一丝一毫能够触碰他们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