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介竹的目光深邃而沉重,无视了苏星河,直接对生石铭投以锐利的眼神:“刚才,你们提到的你祖父与知知之间的冲突,是怎么回事?”
生石铭早已预料到孟介竹和孟仲可能会发现,因此并未表现出惊讶,只是略显无奈:“我祖父两年前受人挑拨,对知知产生了误解。去年初,我已当着他老人家的面把事情的原委讲清楚了,但他年岁已高,有时会有些固执。”
这意味着情况并未得到改善。
孟介竹沉默不语,一旁的孟仲也保持着静默。
生石铭接着说:“得知知知生下孩子后,我祖父有意来看望,我打算让孩子在另一间房里暂时待一会儿,让他老人家看看。”
生石铭毫无保留,将所有能说的都坦诚相告。
孟介竹眯起眼睛问道:“为何之前瞒着我们?”
苏星河正欲开口,生石铭已抢先一步说:“很抱歉,是我私心作祟,我不希望我祖父的行为影响你们对我看法。”
苏星河愕然无言。
此事是知知不愿让孟家人知道的,她深知孟家人疼爱她,一旦知晓盛老先生的责骂,他们必定会与盛家对立。
他还没来得及解释,生石铭竟主动揽过了责任,这让苏星河暗骂他狡猾。
随即,苏星河不得不站出来,对孟介竹说:“伯父,这是我妹妹与盛老先生之间的事,我见过盛老夫人和容夫人,她们对我妹妹都极为友善,容夫人更视她如亲子,她们也曾尽力阻止,只是无法成功。”
苏星河是在为生石铭辩解。
尽管可以责怪盛老先生,但要明确责任人,不能将错误波及他人。
孟仲的面色稍霁:“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你和星河这么说,我们明白了你的立场。”
“既然你已有安排,只要他不影响你们的生活,不打扰知知,我们便不会跟你祖父计较。”
孟仲的话语中暗藏警告。
生石铭听出了弦外之音,点头回应:“我明白。”
话音未落,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四人望去,只见盛老夫人、容玥和盛老先生出现在不远处。
孟介竹微笑着迎上前去。
去年过年时,孟介竹便先向盛老先生问候,毕竟他是盛家的家长,而孟介竹自认是晚辈,知知又是盛老先生的孙媳,他的礼貌之举理所当然……
如今,孟介竹洞察了盛老先生的所有作为,对于他为苏千瓷与圣世铭的关系所承受的憋屈,仅仅是克制住未出言责备,已是难能可贵,更别提主动上前与盛老先生交谈了。
孟介竹微笑着对盛老太太说:“早就从世铭口中听说您和弟妹即将来访,没想到如此迅速便到了。”
盛老太太对孟介竹跳过盛老先生直接与她交谈并无不满,反而激动地回应:“我们一得知消息,便立刻动身,未能事先告知亲家,实属失礼。知知如何了?她还好吗?”
“一切安好,请进,请进。”
孟介竹与孟仲恭敬地引领盛老太太和蓉玥步入病房。当他们的目光与盛老先生交汇时,都透着一丝冰冷的敌意。
一贯受人簇拥的盛老先生遭遇孟家人的冷漠对待,别说问候,就连一个友善的笑容也没能得到。这让他心中憋闷,又倍感尴尬。
他并不想见到苏千瓷,于是拉住圣世铭问道:“庭庭,你的双胞胎儿子呢?”
圣世铭回答:“他们在知知的病房里,爷爷,你先去那里,我稍后会带临儿和缙儿过去。”
盛老先生心中一喜:“临儿,缙儿?好名字!是你取的?”
圣世铭淡然回应:“不是,是知知挑选的。外公听过我列举的一些名字后,一眼就看中了这两个,所以他们叫做盛临,盛缙。”
盛老先生闻言,心头涌起一阵苦涩:“你为什么不询问我的意见?”
圣世铭神色不变:“不必了。”
别说知知,他也不会采纳盛老先生的建议。盛老先生学识有限,与知知关系不佳,若用他的名字,岂不是让知知难堪?
盛老先生怒火中烧,圣世铭却不再多言,只对他说:“你先去那间病房休息,我随后就到。”
盛老先生只能看着圣世铭推开病房门,走向苏千瓷所在之处。病房内传来盛老太太、蓉玥与苏千瓷愉快交谈的笑声。随着圣世铭的进入,笑声瞬间消逝,只留下盛老先生独自在外,怔怔立着。
他孤独地站在那里,第一次体验到被孤立的感觉,如同被世界遗忘的孤舟。盛老先生愤怒地跺脚,转身走向另一间病房。其他人对他这个顽固的老头子早已无暇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