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摩擦声音就像是一曲唤魂,铁片和磨石因清水而融合,铁粉从刃线上脱落,沿着特定的角度留下千丝万缕的沟壑,形成了一道反射着寒光的淡淡清辉。
伙计感到头痛欲裂,他哀哀地醒了过来,四周的景象却令他的大脑骤然一惊,寒气沿着尾闾一直向上没入后脑,他只觉得一阵哆嗦,整个人恢复了清醒。
他发现自己的处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被倒吊在后厨的房梁上,麻绳深深勒入他的脚踝,粗糙的绳索摩擦皮肉,阻断了血液流通,他的大脚此刻已经黑紫,血肉组织长时间缺氧,逐渐开始坏死,细胞凋亡,释放出消化酶。
宋平站在他的下方,他正在仔细地研磨一块铁片,他的手指拂过那本来锈蚀的柴刀,感受到锐利锋芒。
伙计屏住呼吸,他发现自己的手腕被细线捆住,那缝衣的细线原本轻易就能挣断,但当它们缠绕了数百圈之后,却变成了和钢丝一样可怖的武器。
他忍住疼痛,无声无息地开始挣扎,心跳几乎要冲出胸膛,他的大脑冲着地面,血液一波波涌入脑海之中,令他整个人昏昏沉沉,却又清醒非常。
手腕上的皮肉被细线切开,他疼痛难忍,却咬住自己的舌头,以痛治痛,鲜血流淌下来,洇湿了他的袖子,可他却丝毫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怕吸引下方的恶魔。
后厨一片狼藉,磨刀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只不过现在,他却成了那个待宰的羔羊。
“醒了就醒了,装什么睡啊?”
宋平突然回过头来,面带笑容地看着他,这伙计身高接近两米,吊起来后,和一扇大猪差不太多。
“火腿,咸肉,腌鱼,肉干……”宋平有节奏地哼着,他在后厨发现了几个大瓮,瓮里全是盐。
“爷,爷,小的有罪,是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阎王爷,还请爷高抬贵手,饶我这一次吧!”
伙计吓得脸色发青,可心中暗暗发狠……从来都只有他腌肉,哪里有肉腌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