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听得十分清楚,那声惨叫,极像是那屋内女子的声音,他可不容她有任何的意外和闪失,更多的是那女子身上活脱着云中燕的影子,加之那边传来的一声惨叫,简直和屋内女子的声音如出一辙,他无限潜能,自被一触即发,那种无形的力量,一旦激发,力量无可想象。
他有如一道闪电,轻便落入巷廊之中,借着暗暗的余晖,略见一团黑影躺在那边青花地板之上,貌似已经奄奄一息,一动不动,看那身服饰,他不竟大惊失色,那边躺着之人,不正是那屋内的女子吗?
穿封狂心内焦灼,一心笃意于那女子身上,正欲跨步向前探其身份,突感背部呼风作响,即知不妙,身子本能地向外一侧,虽然侥幸逃过一劫,不幸的是,却始终没能躲过易笑邪的偷袭。
易笑邪趁他从自己的钺影中一闪而出,向那巷廊中飞扑而去之际,手中的一轮飞钺,就像魔鬼的魔爪,趁其不备,已从他的身后呼啸而至,那迅如雷电之势,让愁肠寸断的穿封狂防不胜防。
但闻“嗖”地一声脆响,他的左边臂膀已被活生生地切落下来,当即血如泉涌,惨不堪言,但他咬紧牙关,很是坚韧,并未吭出一声。若非他早有察觉,闪避及时,怕不被当场钺透背心,一命呜呼?
穿封狂难以忍受,惊望着自己的断臂之处,鲜血直冒,心里真是痛不堪言。突然失去一臂,简直有若晴天霹雳,顿感头晕目眩,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模糊,那断臂之痛,切入心体,可心里有一股莫大的潜质在支撑着他,即便身子摇晃,看碧成朱,仍是锲而不舍。
一切,只为那浑身充满了云中燕影子的女子。
他一臂落地,紧随着身后一条人影一晃而来,从他身旁一闪而过,即便穿封狂有些眼花缭乱,神智模糊,可凭那矫捷的身法,他也清楚的辨出那一闪而过的人便是易笑邪,他从身后偷袭自己之后,削下自己一臂,便直奔那女子的方位一纵而至。
穿封狂心力交瘁,已无力恋战,突听那黑影对着易笑邪奄奄地道:“师傅,别伤害他。”
女子的一声“师傅”,让穿封狂心神渐安,敢情那女子和易笑邪是师傅关系?看来自己真是伯虑愁眠,杞人忧天了。
心中的困惑已解,不必再为那女子担忧,未免再次受到攻击,他也没再犹豫,趁着还有一丝毅力,突地拾起那只鲜血淋漓的手臂,借着余力,倏地飞身,已向着院外一纵而去。
易笑邪见其离去,不由火冒三丈,正欲抽身追出,突闻那女子气息奄奄地道:“师傅,你知道他是为我而来,但我并没跟他相认,你已经削掉了他的一只手臂,就别再赶尽杀绝了?”
易笑邪还算是有点人性,当即止住了动作,蹲在女子旁边,焦心如焚地道:“燕儿,他到底是谁?和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一直这么护着他?”
那女子显然就是乔装后的云中燕,从穿封狂离开那间屋外后,她根本不舍,便悄然跟了出来,巧遇二人恶斗,自知易笑邪武功再高,也不是那穿封哥哥的对手,所以她在暗处偷偷观战多时也未出面阻止,谁料天降横祸?易笑邪的飞钺突地破空而来,躲闪未及,正巧击中了她右边的胸房之上。
易笑邪看着命若悬丝的她,当即悲痛欲绝,始料未及地道:“你不在屋里待着,你跑出来干嘛?”
他心急如焚,实没想到,云中燕的胸脯之上,居然扎着自己被那混小子击落的飞钺?当即恨由心生,不禁咬牙切齿地道:“都怪那不明来历的畜生,若非他做困兽之斗,将我的飞钺一剑划开,也不至于会把你伤成这样,这个畜生,本邪尊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他慌手忙脚地在云中燕的浑身要害之上一阵推拿,且止住了云中燕的血流如注,同时运力,已将其胸前的飞钺逼了出来,那轮飞钺,带着血迹斑斑,倏地飞向对面木墙之上,摇摇晃晃,发出一阵“铮铮”之声。
易笑邪可算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又起指在其背部一阵点拿,封住了她浑身要穴,方才使她稍微稳定了些。
“不知他怎么样了?”
云中燕借着余力,努力冒出一句话来?谁知她所担心的,仍是穿封狂的安危。
冷血的易笑邪,总算是声泪俱下,此生第一次落下了泪水,看着岌岌可危的云中燕,他竟忍不住老泪纵横,有如自己亲身女儿受伤一般,泣声说道:“你别再说话了,我且先抱你回屋!”
他双手起力,便将云中燕抱着奔向屋内,将其安放在卧榻之上,凄厉地道:“燕儿你且挺住,我这就去给你找来郎中,我一定将不惜一切代价,将你治好!”
云中燕莞尔一笑,感觉沉重而又轻松地道:“师傅,你别管我了,燕儿感觉很累,也正想歇歇了,休息一下便没事了。”
她的双目,已然失色,渐渐地昏睡了过去。
易笑邪大惊失色,慌忙说道:“燕儿挺住,千万别睡,我去找黄山的葛林葛神医,他医术高明,有若华佗在世,定能将你治好,你千万要挺住啊……!”
不知是什么在支撑着云中燕的意志?她又微微睁开了眼睛,神思模糊地道:“师傅,别伤害他,他已经失去一只手臂,不要再伤害他了!”
那易笑邪悲不自胜,眼下唯一的途径就只有去那黄山之上找天下闻名的葛神医了,虽然遥远,葛神医也很难请得出山,但这是不二法门,他丝毫没有犹豫,一个闪身出了院落,直朝黄山方向飞奔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