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长叹数声,继又忿忿地道:“我又何尝不是?此生最痛苦的时刻,就是在楚营里呆的分分秒秒,如果时光倒流,我当会选择与几位兄长共同赴死羊埠寨,也绝不会受制于那帮畜牲,沦为他们的杀人傀儡。这也就罢了,他们还妄图分裂整个武林,竟将灭派之事嫁祸在狂儿身上。害得武林各派内室操戈,频添战乱,他这招借刀杀人,当真是兵不血刃,不战而胜!”
赛凌云凝望远方,低沉地道:“果真阴狠至极,丧心病狂。不过终归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这样的日子,总算是熬到头了。”
他喟然长叹,继又深恶痛绝地道:“这些年来,大志未遂,不仅仇没报得,反倒替这帮狗贼做了无尽坏事,伤害了诸多无辜,想想真是罪孽深重。”
赛如风见哥哥惆怅,不觉心酸,忙上前安慰道:“哥哥无需自怨自艾,所谓恶有恶报,项羽做尽坏事,而今受困垓下,便已是强弩之末,真没想到,雄极一时的西楚霸王,始终还是得以灭亡告终。”
赛凌云微微一笑,畅怀说道:“这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他项羽早晚就该有这么一天。不过,自始自终,我有一事疑惑,不知五弟有没有见过楚营里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人物?”
赛如风貌似知道有这号人物,回道:“此人行踪诡秘,武艺高强,他在暗中替项羽做事,在华山之上,我亲眼目睹他躲在暗处以隔山打牛之势将杀莫言活活打死,那种神学,绝非你我兄弟二人能及。”
赛凌云道:“当日之事,我也甚觉蹊跷,想那杀莫言武艺超群,竟就这样不声不响被人用内力震死当场,当真不是一般泛泛之辈能够做到。再说杀莫言也是嫉恶如仇之辈,不知何故会遭此毒手?此人不但功力深厚,且还会使得一手绝妙的燕尾镖法,我曾见他隔着黄河以岸,弹无虚发一镖命中阮帝眉心,想是那阮帝跟他有何深仇旧恨一般?身在相隔万丈黄河的离神岛上,也被此人一击即中,当场毙命。当时阮帝本就命在旦夕,不知他何故会下得如此毒手?”
赛如风寻思道:“提到镖法,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此人就善用一枚燕尾镖。”
赛凌云也稍作沉思,恍然大悟地道:“许多年前,有位洪通前辈,不仅会得一手精妙的燕尾镖法,且还箭法如神,听说他除了暗器天下无敌之外,其内家功夫也是绝世无双。不知五弟说的可否是他?”
赛如风道:“正是此人,只可惜他枉有一身绝学,却在暗地里为楚军卖命。近几年来,他总是时隐时现,原来却是在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话音方落。
突然。
一个洪亮刺耳的声音陡地从远处传来:“霸王临难,你二人却在这里好逸恶劳,真是罪该万死。”
一个蓝袍老者,如幽灵一般,随着话声倏地闪现在二人身前。
来人面若重枣,天庭饱满。皓白的发须之间,隐藏着一对杀气腾腾的凶目,令人浑身发毛。
听其出场语气,即知来人熟识赛氏兄弟二人的底细,并知他们兄弟二人,都是楚营的人。
赛氏兄弟见得来人那似曾相识的老脸,顿时都傻了眼,面面相觑,半晌说不上话来。
蓝袍老者看二人傻眉楞眼,不由冷冷说道:“怎么?你二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仅仅几天不见就不识得老夫了?这也难怪,每次和你们碰面,你们都被药物控制,不记得老夫,那也属正常。”
赛凌云冷哼道:“洪通前辈,你如此望高德重之人,我兄弟二人岂有不识之理?不过您一直暗中为楚军做事,确实让我兄弟二人有些不善待见。”
赛如风也似有万千怨言,阴冷说道:“如果没猜错的话,施毒之事也是你的主意吧?你真是恶毒至极,这般迷人心智的药你也能弄得出来,害我兄弟二人背着良心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方才兄弟二人还在提及洪通,哪知他便出现了。
洪通千算万算却没料到,赛氏兄弟二人早已识破了楚军对他们下药的阴谋。每次服药之后,他们竟都暗自运气逼出,若非想要伺机报仇雪恨,他兄弟二人又岂会一直屈居于楚营之中任人宰割?
原以为兄弟二人这一唱一和的尖锐之言,定会激怒洪通,不料洪通反倒哈哈笑道:“你兄弟二人只知其一,未知其二,你们说的没错,主意是我出的,药也是我制的,老夫绝技,成千上万,几粒区区药丸自然不在话下,若你二人还想试试别的什么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老夫这便成全了你们。”
说着,伸手入怀,便取出一个精致的绿色药瓶,自得地晃了一晃,道:“这是蚀骨散,但凡我打开瓶盖,你二人嗅得气味,便会立即瘫软在地,浑身犹如万蚁啃噬一般难受,这种感觉可延续三五日,然后你们就会在极度痛苦中慢慢死去,我看你们两个叛徒,是该尝尝这个中滋味了?”
边说,边欲启开瓶盖。
这蚀骨散,赛氏兄弟二人岂有不知之理?此药出自西域,是一种集百家毒草研制出的一种奇毒无比的毒药,在江湖之中,早已禁用。人一旦中毒,它不仅会慢慢腐蚀人的身体,还会徐徐摧毁人的意志,直至让人在痛苦之中煎熬地死去,但凡中毒之人,大多都会因难忍奇痛而选择自行了结性命。
赛凌云见洪通如此狠毒,自是恨之入骨,飞身上前,伸手便去夺取洪通手中药瓶。
赛如风见四哥出手,自然不会闲着,手起刀落,直奔洪通浑身要害狂袭而至。
洪通见二人来势汹汹,未启药瓶,只恶狠狠地吐了俩字:“找死”!便立即展开身形,长袖挥舞之间,尽是连攻带守的狠招,晃眼数招已过,洪通找着破绽,一掌便击中了赛如风的胸部,同时身子一旋,一股力量又扫向赛凌云的右翼,“砰砰”两声巨响,赛氏兄弟已同时中掌,朝着断崖下倒飞而去,看情形,二人势必要跌落于万丈悬崖,被摔个粉身碎骨。
紧接着他长叹数声,继又忿忿地道:“我又何尝不是?此生最痛苦的时刻,就是在楚营里呆的分分秒秒,如果时光倒流,我当会选择与几位兄长共同赴死羊埠寨,也绝不会受制于那帮畜牲,沦为他们的杀人傀儡。这也就罢了,他们还妄图分裂整个武林,竟将灭派之事嫁祸在狂儿身上。害得武林各派内室操戈,频添战乱,他这招借刀杀人,当真是兵不血刃,不战而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