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忽听何大福嚎啕大哭,嘴里不清不楚的喊道:“爹啊!娘啊!你二老说我福大,可怎地不灵了?师父啊!你怎地不管徒儿,我的福分何在?”都到了此时,何大福还惦记着福气之事。燕于飞不由得一脸愕然,本想宽慰他几句,可突然间却又不知如何启齿。白如玉和夏心对视了一眼,跟着咬紧了嘴唇,均是默然不语。伊冉冉倒是张大了嘴,但她早就吓呆了,这会哪里还敢多嘴。
何大福越哭越伤心,突然纵身一跃,便想投河自尽。只是还没等他双脚沾水,便觉有人抓紧了他的腰间,随即一屁股着地,想死都难如愿了。燕于飞这才松手后退,苦笑道:“何师兄,你又何必如此?纵然突遭变故,好歹还有命在,比起那些已然殒命的同门,这福泽自是深厚多了。”白如玉跟着说道:“燕师兄所言不错!你只是老了数十岁,定然还有数十年可活。趁着还有命在,不如赶紧回山,也好享享福。”雪剑峰一向不与其他各峰来往,众弟子向来没什么心机,因而说话直来直去,不会绕绕弯弯。白如玉更是心直口快,嘴里毫无顾忌,全然不顾何大福的忌讳之处。
果不其然,何大福本就心头懊恼,这会一听白如玉之言,突然喊道:“我还没找个称心的道侣,如何回去享福?”白如玉“啊”了一声,急忙疾步后退,嘴里再也没有作声。夏心一脸古怪,偷偷看了燕于飞一眼,便退到了白如玉身旁,再也不瞧何大福一眼。只听伊冉冉说道:“何师兄,此事强求不得,就算你没老个数十年,恐怕也是难以如愿的,更何况……”
燕于飞终于听不下去了,急忙喊道:“冉冉,莫再说了!”伊冉冉当即捂住了嘴,两眼却看向了白如玉,似乎告诉她不必操心了。夏心不愿再耽搁下去,轻声说道:“燕师弟,赶紧走吧!何师姐和魏师兄尚且不知所踪,我甚是担心!”他们原本是打算去找何心君和魏长风的,如今这一耽搁,居然忘了正事。
便在此时,一阵喊杀声突然而来,顷刻间,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燕于飞御剑而起,几个呼吸间便落在了一处林间,只见横七竖八躺着十来个万剑宗弟子,一个个全都没了气息。不多时,伊冉冉、白如玉、夏心先后赶了过来,她们望着眼前的惨象,不由得脸色黯然。几息后,何大福终于气喘吁吁的到了近前,他一瞧见遍地的尸身,当即颤声道:“此行果然凶险!我还是赶紧回山,多活个几年。”他也没等其他几人应声,便匆忙御剑而去。
燕于飞抬头看了一眼,说道:“罢了,他既然如此惜命,还是赶紧回去的好!”何大福这一走,确实少了不少麻烦,白如玉和夏心都松了口气,伊冉冉更是嘀咕道:“早知如此,又何必自寻苦恼?”也就是这一瞬间,忽听有人冷笑道:“不错,何必自寻苦恼!你等多半也活腻了,不如死了的好。”
刹那间,一个满脸焦黄的修士到了近前,只见他左手提着个火红的葫芦,右手握着一柄蒲扇,不时的轻摇几下。燕于飞一脸谨慎,伸手掏出了玄阳旗,说道:“你已然是金丹的修为,何必故弄玄虚?赶紧报上名来。”白如玉紧跟着取出了玄阴旗,两眼紧紧盯着来人,伊冉冉和夏心也是一脸谨慎,双双拔剑在手,不敢怠慢。
那修士哈哈大笑,几息后,这才沉声说道:“吾乃五行尊者门下,他们都唤我‘黄鸣’,你等可听说过?”燕于飞摇了摇头,说道:“我虽未听过‘黄鸣’二字,但令师既然号称尊者,他的弟子想必都不是欺世盗名之辈。”黄鸣一脸得意,说道:“正是!正是!你果然有些见识。可知他们是如何丢了性命的?”随手指了指那十多具尸身。燕于飞又摇了摇头,白如玉和夏心也是如此。伊冉冉却笑道:“他们全身无伤,但却满脸焦黄,莫非是中了你的邪术?”
黄鸣一脸得意,说道:“告诉你等也无妨,他们都中了‘太阳金针’,不死才怪!”伊冉冉心头疑惑,问道:“这是何法宝,怎地如此厉害?”黄鸣笑道:“听闻你等有阴阳二玄旗在手,我这才寻了过来。”白如玉随手亮出了玄阴旗,说道:“玄阴旗在此!”燕于飞急忙亮出了玄阳旗,嘴里却问道:“莫非你有克制阴阳二玄旗的法门?”
霎时间,夏心、伊冉冉都一脸谨慎的打量着黄鸣,心中忐忑不安。白如玉疾步到了燕于飞身旁,手中玄阴旗横在了身前,她倒是神色自若,毫无惧意。便在此时,只听黄鸣笑道:“我可没有克制阴阳二玄旗的法门。想当年,我师父和公孙胜大战了三天三夜,若不是这阴阳二玄旗,那老儿早就没命了。”一听此言,伊冉冉和夏心均是松了口气,但那黄鸣却续道:“师父早就将他的法宝传给了我,你等且看!”左手微举,续道:“看清楚了,我这火红葫芦内便是‘太阳金针’,七七四十九道金光一出,从没活口。”随即将右手中的蒲扇盖在了葫芦上,笑道:“这蒲扇乃是‘五禽风火扇’,随手一扇,天地风火,夺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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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于飞突然冲着伊冉冉和夏心说道:“后退!退的越远越好!”霎时间,二女纵身后退了百步,这才停下观望。黄鸣倒也不急,眼见差不多了,便道:“我等这就各凭法宝,大战一场!”白如玉早就按耐不住,手中玄阴旗挥动,刹那间雪花飞舞、寒气逼人。黄鸣左手托起葫芦,只见七道金光齐现,猛的冲进了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四下的寒意立时弱了不少,。燕于飞急忙挥动玄阳旗,火光刚现,便见黄鸣右手中的蒲扇一扇,霎时间火焰汹涌,狂风大作,裹挟一团团火焰吞噬回来。
白如玉心头一惊,急忙挥动玄阴旗抵挡,便在此时,忽觉被人抱住了腰间,跟着腾空而起。只见先前所在之处火光滔天,寸草不生。她不由得心惊胆跳,顺手抱紧了燕于飞,叫道:“师兄,快逃!”便在此时,突见七道金光袭来,两眼顿时灼热难忍。燕于飞祭出赤霄剑一挡,跟着捏碎了一道纸符,霎时间黄沙飞舞,天地间一片昏暗。
趁着黄鸣大呼小叫之际,燕于飞大喊道:“快跑!”伊冉冉和夏心急忙转身逃窜,可还是不时回头张望,眼见燕于飞就在身后,这才没了后顾之忧。黄鸣扇动着手中的蒲扇,忽见一道剑芒一闪而逝,跟着又见一道人影蹿入了密林之中,当即纵身追了进去。
约莫一炷香的时辰后,伊冉冉和夏心当先躲进了一片密林内,燕于飞紧跟着在后,眼见四下无人,这才松开了白如玉,问道:“白师妹,你可还好?”白如玉伸手揉了揉双眼,轻声道:“倒也没伤着,可怎地两眼刺痛,看不清师兄了?”
燕于飞说道:“我的双眼也有些刺痛,想来是那‘太阳金针’太过霸道,不如运功调息片刻。”夏心满脸担忧,急道:“燕师弟,你不可大意!赶紧运功调息,我守在一旁。”伊冉冉两眼盯着手中的千里镜,说道:“师兄放心,冉冉正盯着千里镜,四下并无他人。”白如玉早就忍不下去,急忙盘膝而坐,运功调息。燕于飞就地而坐,几息间,丹田内的灵气流转一周天,两眼一睁,一道微弱的金光悄然闪过。
伊冉冉正盯着千里镜,自是不得瞧见,可夏心却一眨不眨的盯着燕于飞,况且她本就心细如麻,自是察觉了那一缕微弱的金光。眼见燕于飞起身而立,脸上并无异样,眼神中神采奕奕,她不由得松了口气,可还是忍不住问道:“燕师弟,你真的无恙?我瞧见你眼中有一道金光闪过!”燕于飞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说道:“夏师姐放心,我并无大碍。”伊冉冉突然说道:“一道金光而已,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冉冉我可是瞧见过……”
突然间,只听燕于飞喊道:“冉冉,不可分心!赶紧盯着你手中的法宝,切莫大意。”伊冉冉突然面红耳赤,一想到燕于飞浑身金光闪闪的模样,不由得心惊胆跳,再也不敢多说半句。夏心一脸狐疑,眼见燕于飞不让伊冉冉再说下去,心头不由得气恼,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就在这时,忽听白如玉“啊”了一声,随即全身弥漫出一股阴气,转眼间,四下的草木凋零,生机全无。
燕于飞心头一惊,急忙盘膝在她身前坐下,跟着伸出双掌,说道:“白师妹,伸掌!”白如玉果然伸掌迎了上去,霎时间,二人四掌相抵,那股阴气突然弱了几分。不多时,那些原本凋零的草木竟然有了生机,不少嫩枝嫩叶悄然而现。夏心怔怔发愣,眼见二人如此亲近,不由得一脸黯然,心头莫名的疼痛。伊冉冉一脸欢喜,笑道:“太上长老偏心!竟然没将如此玄妙的功法传给冉冉。”她嘴上虽是气呼呼的,可脸上却笑嘻嘻的,哪里是真的生气了。
夏心暗暗叹气,心想:“伊师妹倒是真性情,竟然没有一丝贪念!”心念及此,她不由得一惊,又想:“我自然不会觊觎燕师弟的机缘,若是他想要的,我定是费尽心机寻给他。可是他和我在一起时,似乎尽是凶险,这可如何是好?”就在她心神恍惚之际,忽觉身旁灵气涌动,如沐春风一般,又见燕于飞和白如玉同时收掌而起,相视一笑。
伊冉冉一脸焦急,冲着白如玉说道:“三师姐,你赶紧瞧一眼冉冉!”白如玉眨了眨双眼,说道:“好了!似乎比以前更好了!”燕于飞不由松了口气,说道:“下次不可再和那黄鸣硬拼,他的‘太阳金针’和‘五禽风火扇’都招惹不得。”忽见夏心脸色黯然,急忙问道:“夏师姐,你莫非也受了那‘太阳金针’的祸害?”夏心暗暗叹气,说道:“我只是担心何师姐和魏师兄,不知他们二人可还安好?”伊冉冉端着千里镜,不停的摆弄,不多时,便听她叫道:“冉冉找到他们了!”
其他三人赶紧凑到了近前,只见镜中出现了三个人影,那一男一女正是何心君和魏长风,另一人一袭白衣,正是阳昊无疑。夏心松了口气,说道:“燕师弟,不如赶紧寻过去,以免再出意外。”说着看向了伊冉冉手中的千里镜,等着她在前引路。
燕于飞也正有此意,但没等他开口,便听白如玉说道:“那阳昊怎地阴魂不散?若是这一路上老瞧见他,那可太晦气了!”夏心眉头一皱,当即想起了那日之事,当时阳昊深夜造访,却被燕于飞拦在了府外,二人话不投机,因而结怨。伊冉冉也说道:“那阳昊依仗着是宗主的弟子,向来横行霸道,冉冉也不待见他。”
夏心一脸为难,只得看向了燕于飞,盼着他能好言相劝。燕于飞自是不愿多瞧阳昊一眼,可一想到何心君和魏长风的生死,只得说道:“冉冉,赶紧在前带路!”伊冉冉纵然不情愿,却也只好当先而去,其他三人赶紧追了上去。
不多时,便听伊冉冉说道:“他们三人就在不远处,以我等的修为,约莫一炷香后,便可瞧见人了。”便在此时,忽听有人喊道:“诸位同门,赶紧过来救人!”燕于飞寻声望去,只见下面有一个山谷,谷口处躺着一人,不停招手示意。伊冉冉当先飘落了下去,嘴里喊道:“这位师兄莫慌!我这就下来救你。”
白如玉手持玄阴旗,紧跟着落了下去,如此一来,燕于飞和夏心自然不能不管,二人纷纷落到了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