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了百了。”
他面无表情地把手指和戒指塞进口袋,然后站起身继续搜寻,他很清楚这里没有任何人能留下全尸,他在找的是另一样东西。
从爆炸中心继续向南搜寻,没多久他在烧焦的泥土中看到一点金亮,维克蹲下身,捏起那颗扭曲变形的黄金颗粒端详片刻,在衣角上擦了擦,金属的光泽重新露了出来。
“摩根。”
他喃喃自语,语气中有种说不出的悲凉。
摩根,“花园主人”,却是个痴情种,一个相信爱情的理想家。现在,他的身体已经彻底化为碎片,散落在这片荒地里,而这颗冰冷沉重的“索命豆”就是极致的讽刺。
维克突然觉得喉咙有点发干,那种干涩并不是来自疲惫,而是某种深层次的情绪涌动。
“你他妈的就是个纯傻逼,老子早就提醒过你!”他声音低哑,像是对空气说,又像是对自己。
作为医生,维克不信爱情,从未信过。他知道所有的情感都不过是化学反应,是神经信号的误差,是虚拟出来的美好想象。此刻,他无法忽视胸腔里那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
数不清多少个夜晚,在他那暗无天日、混杂着消毒水的潮湿泥土气味的山洞里,夏特助躺在他身边,头发凌乱,嘴角挂着疲惫又满意的弧度,沉沉地睡去,兴起时她甚至也会说几句情侣间的甜言蜜语。可摩根一回来,她立刻转投摩根的怀抱,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
维克和夏特助之间没有承诺,他也不认为女人必须守什么贞洁,但夏特助把一切当做理所当然,予取予求,他替摩根的一颗真心不值。
雨渐停,风也停,整个花园笼罩在死一般的静谧中。
维克摇了摇头,利索地把索命豆收进袋子里。他穿过中厅继续向南走,头灯的光束在潮湿的黑暗中划出一道孤独的痕迹,照到某处时,维克一顿。
“差点把你忘了,”维克哂笑一声:“又一个可悲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