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在黑暗里度秒如年的感受死亡的恐惧，不如直接了断来得痛快。

“给她个痛快是对的。索命七杀不知道来了几个，他们一定是为了那只蛊虫，莫师傅，咱们继续赶路吧。”

月清姐拉了拉我的手臂，我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师父，大家继续往前走。

唐文庭道了句阿弥陀佛，也继续跟上。

再次回想当年的经历，我还是会心有余悸。

黑风苗寨的老祖宗就像坐化在树根里一样，他被一颗巨大的树木包裹住，虽是一头白发可脸上却没有皱纹，称得上皮肤白皙光滑面色红润，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一处，管外面斗的天昏地暗，人始终淡然的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索命七杀全都来了，寨子的族长老头子被人砍掉了脑袋，我们赶到的时候，尸体脖子处的伤口血液已经干涸，他身边也是倒下一个人，与胡潇潇杀死的两个，穿着相同。

孟河浑身是血的站在所谓的老祖宗身前，他在做最后的抵抗，身边一同站着的还有齐三余带着的几人，他们个个精疲力尽却如饿狼般盯着对方。

地上已经躺下十几具尸体，七杀剩下三人，带队领头的我认识，他是树林里救走林星的家伙，无影。

三方人马突然间会面，全都面面相觑，僵持不动。

“我的儿子，真的已经死了吗？”

面对孟河的提问，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答复，这是来自于一个父亲的质问。

我重重的喘了口气，回应道：

“死了，被我亲手杀了。”

噗一声，他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死期将近怕是已经回天无力，但却大声喊道：

“还请老祖宗出山，拯救寨子！”

“师父，他……”

师父抬手没让我说话，走上前一步，云淡风轻的对着那闭目养神的老祖宗说道：

“李清风，醒醒了，还记得咱们的约定吗？我赢了。十年内，我必定让你们的寨子覆灭。”

“你赢了吗？”

这个看似长相年轻的老祖宗，说话的声音竟然如此苍老嘶哑，听到耳朵里像是有把钝了的锯子在来回锯木头。

他睁开双眼，那是一种极其冷漠的眼神，就像一个毫无感情的神，冷眼旁观普通人类的生死，一切都与他无关，一切都无法企及到他的高度。

我始终无法忘记那只金色的飞虫，长得像蝴蝶，可是又不似蝴蝶的美丽，它的飞行速度极快，瞬间便夺去了距离它最近的几个人的性命，哪怕他们来自黑风苗寨，是自己人。

孟河冷眼旁观这一切，齐三余瞪大双眼，看着自己的手下被一只虫子快速吸干，变成一具干枯的尸体。

虫子吃饱后飞回到李清风身边，他活动了脑袋，慢悠悠的伸出右手，孟河卑微的去到跟前双膝跪地，扶住了那只细嫩的手。

“一帮废物，还得让我给你们擦屁股。”

听到老祖宗训斥自己，孟河不敢抬头，只在恭敬的回应道：

“劳您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