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老爷不在家中。据说是因为前线战事紧张,流萤就快打到都城边上了,老爷整天关在政事堂与大臣们研究对策。”
萧贵妃的眉心渐渐聚拢,看来流萤的力量不容小觑啊。之前爹的大部分精力都忙于对抗朝中的各方反对势力,前方的战事都交由旁人来处理,如今竟连他都亲自上阵谋划,还整日关在政事堂。
沉思了片刻,吩咐妙晴:“你去留个言给老爷,请他有空的时候进宫一趟,我有事找他。”
“是,娘娘。”妙晴回答。
然后又神秘兮兮地探过头说:“娘娘,奴婢还打听到一件事。”
“什么事?”
“据说昨夜长孙大人,也就是玉妃的父亲,带着家眷连夜出逃了。”
萧贵妃惊奇地睁大了眼睛,失声问:“还有这等事?皇上怎么说?”
“皇上什么也没说,当作没有发生似的。”
“哼,他定是为了那贱人。”萧贵妃气咻咻地说,好容易咽下一口气,吩咐妙晴:“赶快去办事。”
“是。”妙晴答应了,不敢再看萧贵妃山雨欲来的脸色,以最快的速度退出门外。
萧贵妃恨得牙痒痒的,她之前定下的计策完美无缺,玉妃私会流萤派来的人,偷传情报,被皇帝抓个正着。饶是这样,熠瞳不但不处罚她,反倒让她搬到龙渊宫去住。
她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反成全了他们。士可忍,孰不可忍,为今之计,只好请出父亲这座靠山了。玉妃的父亲不知为何离开了都城,如此正好,让玉妃少了一个支持的力量。
长孙大人离开都城,其实全是因为流萤的命令。那晚,流萤负气独自离开皇宫,一怒之下找到长孙大人,要他立刻搬走。
长孙大人本来还想留在都城为流萤作内应,也好照顾诺颜,但流萤的态度非常强硬,长孙大人只好随他一道连夜逃出都城。
流萤自有他的考虑,他与诺颜的关系被皇帝察觉了,难免不影响到长孙大人。至于诺颜,她义无反顾要留在皇帝身边,以后她就好自为之吧。
诺颜呆在深宫,不了解外面的消息,连义父离开的事也因为熠瞳的刻意隐瞒而毫不知情。但是她从熠瞳不经意流露的疲倦和焦虑,还是可以猜测到局势的紧张。
诺颜早打定了主意不参与政事,因此从来不向熠瞳过问。而熠瞳也从不向她提及只言片语,两个人之间始终存着点隔阂,不复当初的纯净。
熠瞳回到龙渊宫的时间越来越晚,诺颜一个人独处的时间越来越长。即使在一起,也似乎找不到什么共同的话题,需要回避的问题太多了。
开头几晚,诺颜还强撑着睡眼等待熠瞳回来一道安歇。后来熠瞳见她等得辛苦,不肯再让她等,坚持要她先上床休息。于是,诺颜每晚早早地上床睡觉。
朦胧中周身变得暖洋洋的,好像偎着一个大火炉,她便知道是熠瞳回来了。等到身侧空落落冷清清的,她便知道他是上早朝去了。
孤寂和落寞像是壁上的青苔,肆无忌惮地滋生。
偶尔,诺颜会独自到僻静处走走。走一圈,再回来,对着富丽堂皇却了无生气的墙壁发呆。后宫的生活是这般无聊无奈,她一个宠妃尚且如此,其她的妃子更加可想而知了。
这天,又独自坐在离龙渊宫不远的一个小湖边的一块大石上,对着湖水发呆。此处人迹罕至,她不必讲究礼仪形象。
湖水很平静,清晰地反映出蓝天白云以及湖边的垂柳长草。正看得专注,垂柳畔,白云间突然出现一个女子的倒影,梳着高高的宫髻,看不清面容,却看得出她浑身尊贵的气质。
诺颜吃了一惊,忙站起身,转向来人。
待看清来人的相貌,诺颜更是心惊,忙朝她福了福:“臣妾参见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