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上雕花,缠绕柳条,棍头以红绳捆绑由檀木制作而成的鼓面,不过人头大小的双鼓,再以浸染朱砂的红布作为鼓膜。
被用于每年学年大考时,舞擂以求掷笔有声,下笔有神。
在北地,羲和鲲鹏金乌三城,九月鼓以画而成,落笔于宣纸之上,鼓成之后,被绘上图画的那一面压于底下,人踏足而上,以舞擂鼓。
每逢行军开阵,以做征讨之时,唤得凯旋,歃血而归。
“这一不是新春佳节,二不是开阵点兵,三不是学子逢科,四不是邪祟当道,敲这个钟是干什么的?况且,也没你说的那么气势恢宏啊。”
关于周登楼所说的,神白须虽然肯定的点了点头,可对比他说的,刚才的钟声确实差了点。
“我也没说是啊?”
神白须罕见的白了一眼周登楼。
而此刻,两人已经穿过千重御道,来到天都府下的“按眉寺”。
这座庙宇已经有两千年的历史,作为一个寺庙,其内非但没有摆置那些神佛天罗,更没有金刚罗刹,有的,只是古雅质朴的古风格调建筑。
两人穿过门院,身至一棵参天槐树下,那槐树枝蔓粗壮如人身,主干的粗壮甚至要六七人围抱才能丈量。
这一整棵参天槐树完全笼罩了这片巨大四合院的天空,葱葱郁郁,风吹絮絮。
而在那槐树之下,有一身着白袍的僧人,他一手付后,一手单手立掌于胸前,而在他一旁,有一位青袍小和尚,手里拿着扫帚,清扫落叶。
周登楼微微抬眉,对于眼前的僧人似乎早就见过,他扭头看向神白须,后者只是仰着头看那参天槐树。
“朋自远方,心自隔岸,若即若离,群颓孤寂。”
那白衣僧人转身。
“贫僧法号持渡,两位施主,阿弥陀佛。”
持渡单手立掌,微微躬身,神白须周登楼两人作揖还礼。
这白衣僧人,气态浮华,安定如山,宛如碧波湖面,随风荡漾,那落叶飘落它身,竟凭空而停,本青黄色的叶身竟在短暂一刻化绿。
他神色如水,低眉合眸,仿佛不入尘世,可他脚踩的一双白布鞋早已千疮百孔满是布丁,且泥泞不堪,好似已行万里路。
“老白,神骁天下有一黑一白,黑衣谋者李世卿,可谋天地,千朝万古,你已经见过了。”
“这位呢,白衣僧人持渡,可渡众生疾苦乱世。这神骁两绝,你算是都见过了。”
四百年前,就是这位白衣僧人以法相肉身以抗天灾,以法身填海,渡八十万遗民过川,可谓善施天下,在世神佛。
此人只身走神骁万里,于疾苦处化施,于崩殂地处补天,于疫病处行医,于无法处传教,一身血肉,流遍神骁山川。
而他脚下的那双白鞋,乃是他苦行时一位边疆遗民所赠,为谢其恩,这位白衣僧人愿终生苦行游离,以谢织布抬爱之恩。
神白须抬眉,他在史册记载上看到过这位白衣僧人,也了解了他所行施善,其所行可称其为圣。
以身入世者,其所为以众生为己任,而加万法于身者,可为圣。
而为圣者,方圆之内皆可为,当,以天地为己任,以众生为重,于万法加身而不逾矩。
这是神骁史册《为圣》中的节选,讲述了神骁九千年历史中,以身入世而为圣的圣人们。
而眼前这位白衣持渡,没有碑身,没有法相,没有庙宇,可算得上人间佛,而他所行德善,却桃李天下,皆为众生,可谓圣佛。
也因此,在神骁,圣人们拥有着言出法随的神权,这是一种存在象征,即圣言名言。
在神骁,凡是以圣被称呼者,皆拥有言出法随的神权,而这所谓的言出法随,看似对人,实则是对自己。
那就有人要问了,问为什么成了圣反而约束更多?
因为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没有那个觉悟是成不了圣人的。
圣人,必须以众生为重,以天地为己任,加万法于身而不逾矩。
方圆之内皆可为,这就是言出法随的能力所在。
拔一毛而利天下,宁以损而不愿不所为者,众生以谢。
“天生我,地载我,而我无道于众生,不知恩德也,母孕我,父育我,而我无学识以侍,不知仁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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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自《为人》,乃玄阳子所着,玄阳子,世人以人圣敬之,五千年前之仁圣。
如果说《为圣》是圣人们奉教的法则,那么《为人》就是世间之人秉持的美德。
自七千年前,神骁就有提倡“仁善之美德”的说法,他们提倡不以身份高低大小而行的所作所为。
提倡以德为美,以仁为重,因此,忠义之士往往更得人之尊重。
而玄阳子所着《为人》,不仅记载了神骁历代的仁德之士仁孝之士,更讲述了一个人应该具备何种品德才得以为人,乃是真正的国书。
白衣僧人持渡上前,他看向神白须。
“早就听闻白施主渡海入川,欲见上一面,奈何行期有缺,耽搁了,也且做停留,以做会面时的腹稿,如今得见,实为不易。”
神白须眉头一皱,扭头先是看向周登楼,后者摇了摇头,意思是没安排过。
“禅师要见我?我这种满身业障的国际罪犯还能入得了佛门人士的法眼吗?”
神白须自嘲道,而持渡却是摇了摇头。
“非你与我佛有缘,而是你我有缘,贫僧姓何名悠字以舍,白施主称呼我为以舍便好。”
神白须微微点头,一旁的周登楼也有些好奇这白衣僧人的目的,索性坐在一旁廊栏上。
“以舍禅师有何赐教?”
神白须拱手抱拳,笑道。
而持渡则是转身,看向身后的参天槐树,微风缕缕,他的衣袖随风飘摇。
“贫僧有一事相托,也是为以解施主心结。”
“这件事,天底下任何人都做不得,唯独你做得,而这个结,天下谁人皆可解,唯你不可解。”
神白须眉头一皱,心中一沉,一旁的周登楼同样如此,他欲要起身,却又不知想起什么,又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