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穷尽一生都为了寻找那个答案,就像一个破碎的茶杯,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拼凑它的完整。”
“当你做了一切终于将这个茶杯的最后一个碎片填补上去,可茶杯并没有复原,我们又重新回到了打碎茶杯的那一刻,如此反复,永远都不会结束。”
出云脑海中掀起巨浪,她手指颤抖,看着神白须的背影,她正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在剖土发芽。
“我救你,不是怜悯。”
小主,
“我不想再看你重蹈覆辙,你觉得你所做的一切,得到答案了吗?”
“一开始你只是想改变你的父亲,让他注视这个家庭,而之后呢?你想要推翻整个神骁,打破家族的镣铐,仅仅只是因为你的父亲更器重你的弟弟?仅仅只是因为这个家族容不下女人执政?”
“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否定了自己,认为自己是一个活在他们偏见中,认为他们那所谓的规矩与传统会直接否定你的所有未来?”
“不是…不是的…”
神白须的一言一语化作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刀刺向出云的心口,那剧痛令她清醒也令她痛苦,她肩膀颤抖,痛哭流涕,一时间情绪有些崩溃。
神白须的话激醒了出云,却也打碎了她心中最后的一堵墙。
防线崩溃了,现在的出云,毫无任何心理防御,处于崩溃之中,她一直重复着刚才那句话,双眼无神。
神白须走近出云,双手摁在她的肩膀上,抱住她,出云这才冷静下来,一时间屋内针落可闻。
两人大概静置了三四分钟,出云情绪已经稳定,神白须重新坐回沙发上。
“伊芙琳离开我的时候,就在我的眼前,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
出云抬头,看着神白须,她感受到一种…心痛,还有一种后悔,非常强烈的一种情感。
她知道这个伊芙琳,是神白须一生中最重要也是最独特的一个女孩儿,她的出现让神白须的人生有了可能,可她的死,也直接令神白须坠入深渊。
“从那之后,我不在笃定自己心中那个理想,也不再追求那份我自以为是的意志与理念。”
“我改变了,可我仍旧没有放下心中仇恨的执念,而我更不能旁观让他们的阴谋得逞,所以我必须去做,尽管孑然一身。”
“可你不是,出云。你曾经有家,现在依然有,只是你回不去,可爱你的人仍旧还在,只是你背离了他们,选择了孤独。”
出云似乎已经恍悟,她的情绪很平淡,只是听着神白须诉说。
是的。神白须很少做倾诉者这个身份,大多时候他都是一位倾听者,他听过太多人的故事。
同时,他也是别人故事中的人,他的生命以这种形式进行,同样,这也促使着他去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
“你说,我可以自己选择我想要的人生,这句话,还算数吗?”
两人各自都沉默了一段时间,最后,由出云率先打断沉默。
“路就在你脚下不是吗?”
神白须笑了笑。
出云起身,她慢慢解开了衣服的扣子,神白须微微皱眉,她将神白须整个人埋在胸口中。
“是你说要我活下去,你不觉得你应该做点什么吗?”
神白须伸手搂上出云的腰肢,发丝缠住他的手臂,今夜无眠。
透过窗户,外面的世界玲珑剔透,灯光炫彩,琉璃缤纷,就像一颗水钻一样。
吟游诗人扎木特曾说
“爱致使我们去追求捉摸不定的风。”
他认为,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所谓的理想,而追求理想的人,更是不存在的。
他之所以坚定的坚信这一观点,是因为人类,是一个从无到有的延续,人只有经历过失去,才会最清楚自己需要什么,而只有经历过失去,才会懂得珍惜。
因此,理想,这世间唯一的追求与渴望,也同样是诞生于人们失去的东西中。
神白须坚定的理念并没有错,只是他的命运致使他同他的理念背道而驰。
失去与苦难摧毁了他,却也铸就了他,以至于让整个世界都为之付出了代价。
神白须无疑是领先于这个世界的,尽管他的所作所为得不到这个世界的承认。
可他仍旧勇往直前不曾退缩,因为他的身后已经没有在继续等待他的人了。
清晨,6:15分。
坐在床边的神白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床的另一边熟睡着一位婀娜多姿的女人,她发丝凌乱,睡意安然。
神白须自梦中醒来,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安然的一觉了,但他的精气神依旧没有改变,那股凶戾依然存在。
而此刻,宙斯城区,观测局总部。
一大早的清晨,观测局的工作人员们就已经早早就位。
因为这里是观测局,是勘测虚空降临几率的记录点,他们做出的勘测,如果有一丝一毫的差距,就会有成百上千甚至上万的人为之付出生命。
因此,这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重要且严谨的工作。
观测局成立已有四十年,它是建立在终焉之上却依附于终焉的一个部门。
诸如这种观测虚空的组织和检查组在其他国家也有建立。
北方的渡鸦组织,拥有全天时的观测之眼,凭借转换能力掌握着气候与地质。
南方的荷鲁斯之眼,放置于南方大地六方位的超世符文能够随时反应各地元素力变化,这是一种巨量且究极强大的咒轮之力。
东方的大禹古魔导矩阵,进可攻退可守的无双神物,即便不需要终焉柱也可以凭此对抗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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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测局总会议室的楼下,在中央大厅的位置。
奥坦萝丝,早早就已经坐在了过道的走廊中,她手中翻阅着一份档案。
近处看,上面有着终焉行政最高管理的档案部门的特殊印泥,这是一份绝对机密。
即使是诸如终焉的原初十人众都不一定有权限查看,而奥坦萝丝手中拿着的这份,更是重中之重。
黑金色的页面,使用44号特殊编制码文,同时,三重水印,第一面使用叠影机打印,随后用特质融合水浸泡,最后再用金纹的螺旋机折叠压薄,是比制作当今世界通流货币百藏川还更要复杂的工序。
在奥坦萝丝翻页间,可以看到烫金的五个大字刻印在右下角。
神白须·征御。
这份方案,是由终焉行政最高管理总执行巴伦比斯库玫菈亲手写就,需知这种级别的限制,已经不是终焉十人众能够想象的了。
是足以覆盖整个西方国度的特权,也只有诸如奥坦萝丝这样的身份,才有权力翻阅。
奥坦萝丝一旁有一位公务人员,她脸色恐慌紧张,因为她旁边这个女人,乃是当今维序首席。
奥坦萝丝早在半个小之前就已经抵达观测局,只是总局还未抵达本局,再就是目前总会议室中正在进行重要会议。
其实所谓的什么重要会议这些,根本没有权力阻碍奥坦萝丝介入,只是奥坦萝丝一心要让那公务人员平等对待自己,她现在只是艾普什尔城区分部的执行长,不是维序首席。
那公务人员或许不知道,但是,奥坦萝丝的作风很明显是来兴师问罪的。
只不过眼前的这位公务人员只是一个简单的接待人员,那些重要事件与她无关。
“阿罗娜?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声低沉的沙哑声,转头看去,一位中年男人身着观测局独特制服,身后排列有序的各种技术人员和执行人员。
他们一个个气势非凡,一眼望去就感觉是那种大国工匠亦或者久经政场的精英。
“啊…总局先生…有…有人…”
阿罗娜话说一半,向一边退去,奥坦萝丝的身形出现。
除去观测总局之外,所有人皆是一惊,观测总局默默叹气,眉头紧皱。
终究还是找上门来了,可他怎么也想不到,来的竟然是奥坦萝丝。
什么样的事能值得这么一位重量级的人物亲来至此?
更何况还没有高层人员接待,就这么坐在走廊的闲置座位上,真是疯了。
奥坦萝丝向阿罗娜道了一声谢,阿罗娜战战兢兢的离开了。
“久仰大名总局先生,您在检查领域可谓是泰斗级别的人物,我看过您的《管制考察研究》受益匪浅,对于您提出的受制论更是如雷贯耳。”
奥坦萝丝伸出手,简单的客套,给了观测总局一个台阶。
“不过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看风景,拾人牙慧罢了。”
总局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他从容应对,同奥坦萝丝握手。
随后,他向众人点了点头,众人一拍即散,很快消失,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奥坦萝丝冕下,接待您不胜殊荣,我知道您为何而来,只是没想到,来的会是您。终焉上层太看得起我们观测局了。”
总局叹了一口气,有些惆怅。
冕下,奥坦萝丝曾经是哈迪斯城区哈奎因教团的处刑修女。
是最早最早的那一批荣誉执行者也是总司处决者,这是对她的尊称,只是这个称呼,奥坦萝丝已经有近七年没有再听过了。
“我就直奔主题了,奥罗因阁下。”
奥罗因伸出一只手指制止奥坦萝丝问出接下来的问题。
奥坦萝丝皱了皱眉,奥罗因好像早就知道一样,又伸出另一只手,意视奥坦萝丝借一步说话。
总会议室中,奥罗因推开大门,众人目光一致向他,看到身旁的奥坦萝丝后,一个个都有些许紧张和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