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有途在车站后广场的公厕,发现了一个,不知道是活人还是死人,总之,季有途吓坏了,转身就跑,一口气跑了几个路口,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下了脚步。
季有途仅仅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环卫工人,哪有那么大的胆子,由于惊慌,季有途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就打电话给单位。
话说,一部智能手机少则几百元,多则上万元,季有途哪里舍得买,他用的还是那种拨号手机,即便是拨号的手机,季有途也不太会用,这一紧张,就更不会用了。季有途费了好大的劲儿,急的脑门都冒汗了,才拨通了单位的电话。
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好是廖奇笑,廖奇笑让季有途赶快报警,季有途也是昏了头,跟廖奇笑说:“我知道报警,我就是想问问,报警电话是多少?”
廖奇笑很惊讶,比听见火星撞地球还惊讶:“报警电话你不知道吗?是110啊。”
“哦!哦哦哦……”季有途自责的一派脑门:“我想起来了,对对对,是110,我这就打过去。”
季有途终于拨通了报警电话,他慌慌张张的跟警察说:“喂,是110吗?内个什么,我在公厕里面发现了一个人,不知道是活的还是死的,你们赶快过来看看吧。”
警察耐心的询问:“你别着急,慢慢说,具体位置在哪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季有途又费了好大的劲儿,比扫十条马路还费劲儿,这才把事情经过说清楚。110接到报警,很快就行动起来。来的这个人季有途很熟悉,不是别人,正是裘柠俊。因为谢振国阳了,还在隔离。罗子豪惹上经济问题,还在接受调查。其他警员有的忙着封控,有的忙着封控,有的忙着封控。就裘柠俊有空,所以就让裘柠俊来了。
几个警员第一时间拉起了隔离带,并且用塑胶袋装走了史乐业的尸体。
“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发现死者的?”裘柠俊问道。
“他死了?”季有途惊讶的转身,又看了看抬走的那个塑胶袋,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置信,然后继续说道:“我早上过来扫马路的时候,遇上了一个塑料袋,那塑料袋跳来跳去,跳来跳去,跳来跳去,就把我带到了这里。”
裘柠俊一听,顿时就不困了:“可不死了呗,如果是活人,我们就叫救护车了。你别乱打岔,咱说正经事儿行嘛。你是说有一个塑料袋,把你带到这里的是吧?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塑料袋?还能跳来跳去?”
“挺普通的,就是一个空的塑料袋,里面有一些花生皮儿,我估计,之前可能是装花生的,花生吃完了,只剩下花生皮儿,所以就被扔在广场上了。”
“哦哦哦,那塑料袋现在在哪儿?”
“那就不知道了。”季有途摇了摇头:“当时一切都很混乱,我吓坏了,跑出去很远,哪还顾得上塑料袋呀。”
裘柠俊想了想,把季有途的话在脑子里面总结了一番,然后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季有途也提供不了太多的线索。于是,裘柠俊就跟季有途说道:“谢谢你跟警方的合作,你提供的线索我们都清楚了,暂时没其它问题了。这样,你先回去,等需要的时候,我们再联络你。”
就这样,季有途带着满脑子的问号,回到了单位,他把事情经过,跟单位同事说了一遍,单位同事也都议论纷纷,很害怕,也很好奇。
那天晚上,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夜的雨,到天亮雨才停,降雨量不大,但是像眼泪似的,缠缠绵绵的。
在绵绵细雨声中,季有途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季有途又到了那间废弃的公厕。公厕的门口覆盖着厚厚的一层纸钱,就是给死人烧的那种。公厕的台阶上点着白色的蜡烛,把原本黑洞洞的公厕,照的一片雪亮。公厕正当中蹲坐着一个男人,背对着季有途,身边放着一只鼓鼓囊囊的登山包,正在静静的整理着行李箱。
季有途对着那个背影,试探着说道:“你是什么人呀?在这里干什么?”
那个男人也不回头,只是喃喃自语:“我在看我自己呀。看我曾经穿过的衣服,看我曾经用过的东西。”说着,那个男人举起一件风衣,拎着肩膀抖落开:“你看这件衣服怎么样?名牌,挺贵的呢,是我最贵的一件衣服。我那时穿着这个,一定很帅,但是现在穿不上了。还有这件条纹衬衫,是双十一的时候买的,以前我一点儿都不觉得好看,就图个便宜,但是现在我却好喜欢,好想再穿一天,就穿一天就行。”那个男人说到最后,哽咽了。
季有途不解,皱着眉头表示疑问:“怎么了,你发胖了,穿不进去了吗?”
那个男人听罢哈哈大笑,伴随着笑声转过身,用一张骷髅面孔,注视着季有途:“我不是胖了,而是死了。”
季有途“啊!”的大叫一声,转身就想跑,但是这一挣扎,却从枕头上坐了起来。
黑夜给了季有途黑色的眼睛,让他去追寻真相。从噩梦中惊醒之后,季有途再也睡不着了,他好好歹歹披上一件衣服,蹬着三轮车,风风火火的去找裘柠俊。此时此刻,似乎只有警察,才能给季有途安全感。
季有途在车站后广场的公厕,发现了一个,不知道是活人还是死人,总之,季有途吓坏了,转身就跑,一口气跑了几个路口,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