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露未干,天未亮,两支队伍便从长沙府分道扬镳,一支走官道直奔巴陵府,一支乘湘江赶往君山。
商船不比军舰,吨位轻,速度慢,晃得也厉害,无可厚非的是,商船体型小,目标小,凭借人力与风力也能日行百里。
船舱之外,青山绿水,美不胜收。
船舱之内,林靖玗和紫杉正围坐在一起,商讨着下一步的防御计划。
忽然,宛童派遣身边的小太监前来通报,表示船身晃动导致他头痛难耐,询问是否可以将两艘船首尾相连,以保持商船行驶的平稳。
这一切都在林靖玗的意料之中,他勾了勾嘴角,朝着紫杉会心一笑,理了理轻甲,快步走到床榻边躺了下来,还不忘把床帘拉上。
紫杉看到林靖玗伪装完毕,于是走到舱前拉开了门,只见一名偷感十足的小太监踮起脚尖四处张望,他透过紫杉的身体望向躺在床上的人,随后又看了看案上温着的药汤,眼球一转,便认定那人正是郑侯奚方泽。
紫杉故意挪了挪身子,挡住了小太监的视线,小太监也意识自己失态了,只得尴尬地赔笑,拱拱手道:“将军,咱家师父自小体弱多病,上了这船之后又晕又吐,而且侯爷旧疾缠身,怕是难以忍受路途遥远之辛苦,咱家抛砖引玉,不知将军可否采纳?”
紫杉刻意转头看了一眼床上之人,小太监也趁着间隙偷看郑侯。
躺在床上的林靖玗刻意压低了声音,咳嗽了几声,然后用手捶打着胸口,显得十分虚弱,他沙哑着嗓子说:“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公公的意思办吧,等到君山再调整船队。”
小太监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忽然看到紫杉回头,立马收敛了笑容,赶紧拱手谢道:“谢侯爷,谢将军。”说完便回去复命了。
斜阳西下,余晖洒在湖面上,宛如一层金色的薄纱。渔民们唱着悠扬的歌谣,划动着渔船归港。八百里洞庭烟波浩淼,与巴陵府遥遥相望。
两岸猿声?渐行渐远?,使至君山,万籁俱寂,层峦叠翠,烟波不动景沉沉,碧色全无翠色深,偶有银蛟出水,湘妃戏水,银针绿绿葱葱,茶香四溢。
泊船靠岸后,左右相衔,首尾相接,呈“田”字连接,使得商船在行驶过程中又平又稳。
“上好的银针,买点吧。”一名衣着褴褛的年轻男子,背着一袋银针茶四处推销。
守船的将领持刀将男子拒之一米之外,警告道:“奉诏进宫,闲杂人等,远离此处!”
男子并没有放弃,继续哀求道:“官爷,官爷,就买点茶叶吧,不然小的今晚就要饿肚子了。”接着他半蹲身体,作势要从布袋里面捧出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