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附近焦土遍地,应是经历了很多场战役,曾经纸醉金迷的九曲坊已被焚烧殆尽,唯有几艘破烂的画舫在河面摇曳,无声地诉说着战争疮痍和物是人非。
奚方池蹲下来,掬一捧清水洗脸,冰凉的河水顺着脸颊弧度又滑落到了河里,他低头看着水中的倒影,这两年的变化说大不大,眼睛没有了之前的顾盼生辉,只有疲倦与萎靡。
灭国之悲,丧夫之痛,失师之哀,无一不让他彻夜难眠,尽管池鹭阁只认信物不认人,但是刚接手如此庞大的组织,势必需要孜孜不倦、殚精竭虑。
这次的攻城计划也是他一手谋划的,在城内散布了数颗种子,就等着秋水倒灌,野草疯长,牵缠蔓延。
“哟,阁主在这里洗脸呢。”令他讨厌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奚方池的脸突然垮了一下,一副别来沾边的模样。
“阁主吃了吗?”林靖玗身穿轻铠走到奚方池跟前,看着挂在他脸上的水珠,差点惯性伸出手为其擦拭。
奚方池用袖子擦了擦脸,冷冰冰地说:“等会去。”
在他眼里,这副官确实算得上是名美男子,不仅有着中原人深邃大气的五官,而且还有一丝独属于异域的魅,也难怪祁谓风是他的老板,跟着老板混久了,连狂狷的气质都相似了。
“那行,要不我领着阁主去军厨吧。”林靖玗竖起大拇指朝向军厨的位置。
奚方池本想拒绝的,但他确实不知道军厨在哪,若是耽误了用膳时辰,恐怕得饿肚子了,于是他朝着林靖玗作揖道:“有劳副官了。”
林靖玗倒也没有说什么,领着奚方池往军厨走去。
军厨长看到林靖玗亲自前来,便殷勤地凑到跟前问:“秦将军亲自来此,是主帅有何吩咐吗?”
“这位是池鹭阁阁主,他是主帅的座上宾,你做点阁主
天还未亮,奚方池就被校场训练声吵醒了,他缓缓从草席上爬起来,浑身的酸痛提醒自己还在尹祁军营里,距离上一次睡草席已经快两年了,向来金贵的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来到淮河边上洗漱,想要清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