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林家满门抄斩还剩十二时辰
“罪臣奚方池恳求国主收回成命!”
“罪臣奚方池愿放弃爵位,自贬庶人,恳求国主宽恕林府!”
“罪臣奚方池宁死谏,恳求国主明察秋毫,重审林家!”
金陵城黑云压城城欲摧,山雨欲来风满楼,奚方池率领众谏臣抬棺进言,但愿国主能够醒悟过来,不受阉臣蒙蔽。
豆大的雨滴啪嗒啪嗒的滴落在了棺材之上,试图击垮众人的意志与决绝。
有些谏臣发觉进言无用了,便叹着气宣布告老还乡;
有些谏臣被国主的昏庸劝退,只得摇摇头道圣意不可违,说完就打道回府了;
有些谏臣愿赢得生前身后名,与奚方池一起长跪在澄光殿外。
奚方池心灰意冷地跪在地上,前一秒才接到林靖玗战死的噩耗,后一秒紫檀便带人来抄家了,由于他有爵位在身,世俗又不承认他与林靖玗的婚约,因此他没有在斩首名单内。
此时的他不过就是林家的未亡人,空有皇家的头衔,却不能救林家于蜚短流长之中。
他的夫君是名顶天立地的男子,以身护国却盖棺定论,为国捐躯却沉冤莫雪。
如今,文死谏武死战,国主却指鹿为马,刚愎自用,长此以往,君奚国危在旦夕。
雨越下越大,谏臣们的决心也渐渐动摇了,不少人缓缓离去,唯有一些忠心的谏臣还在久跪不起。
澄光殿的殿门打开了一道缝,紫檀从殿内走了出来,他趾高气昂地望着跪在殿外的众臣,甩了甩拂尘道:“文阳郡公请回吧,林家罪名成立,数罪并罚,林仁虎都已经伏法了,您还在坚持什么呢?”
“哼,无中生有,君奚国容不得阉狗乱政。”素来温文尔雅的奚方池看到紫檀后,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紫檀一怔,忽然,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文阳郡公谨言慎行,不然乱葬岗多得是人作伴。”
雨水浸湿了奚方池的朝服,垂落的发髻也被淋湿了,些许凌乱的墨发紧贴脖颈,他微微昂起头,对紫檀说:“你有什么资格与本王交谈?”
尽管奚方洺登基后,奚方池已封王拜相,可是他仍旧顶着文阳郡公的头衔,因为这是先帝亲封的称号,离储君仅此一步之遥。
而且,奚方池很少自称本王,文人的风骨让他两袖清风,虚怀若谷,不以血脉来抬高自己的身份。
“那朕是否有资格与郡王交谈呢?”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澄光殿的殿门大开,“奚方洺”身着明黄色朝服从殿内走了出来,紫檀见状,立即上前搀扶“奚方洺”,卑躬屈膝的同时,还瞥了一眼奚方池,像极了狗仗人势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