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方洺也意识到了自己说话词不达意,于是只能正襟危坐道:“妙啊。”
在场人赶紧附和奚方洺的话,说什么虎父无犬子等之类的。
林仁虎继续饮着酒,充耳不闻,毫无反应,心却飘向了武德殿。
林靖玗有些微醺了,他举起酒杯对着殿上说:“敬国主国后,太后太妃。”
殿上的人也举起酒杯回应。
林靖玗掀开珠帘一饮而尽后,又倒满一杯,略微摇摇晃晃地走到祁大祁二跟前说:“日后我们战场上相见。”
这话是赤裸裸的挑衅。
祁谓天嘴角含笑,单手弹了一下酒杯表示不屑。
祁谓风却回敬了林靖玗一杯:“你是值得尊重的敌人,如果可以的话,本王希望我们能够成为朋友。”
“下辈子吧。”
林靖玗直接拒人千里之外,他自恃清高,不屑与祁大祁二为伍,甚至觉得他们阳奉阴违、厚颜无耻。
以林靖玗的性子,别说做朋友,就连做敌人,他都觉得他们不配。
后期的歌舞稍逊无聊了,大家一直在痛快饮酒,无心看演出。
等宴会进行到了最后,官员们举杯同庆奚方洺: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千秋万载、一统江山。
明明这是奉承祝福的话,祁谓天却快于奚方洺一步站起来,举杯回应,看着祁谓天这种喧宾夺主的行为,奚方洺只得忍气吞声、强颜欢笑。
好不容易宴会结束了,官员们目送国主国后、太后太妃和祁大祁二离开兴庆宫主殿,最后,他们又各自按品级依次离开。
喝醉了的官员被同僚或者宫人们扛出了宫,半醉半醒的官员们勾肩搭背,相谈甚欢。
林靖玗和林仁虎则快步朝武德殿走去。
此时的林仁虎恨不得直接飞过去,将京娘揉入自己的骨血中,再也不分离。
武德殿外,紫苏等候林靖玗和林仁虎许久。
紫苏将二人带到武德殿的偏房,在微弱的烛光下,一名绝世佳人静卧在金丝棉絮榻上,她的气息很轻也很平稳,如同一个瓷娃娃一碰就碎。
“阿爷,我点了安魂香让京娘睡下了。”奚方池身披一件湖蓝色外衣,从容不迫地走了进来。
尽管他已经九成确定京娘就是林靖玗的阿娘了,但是毕竟男女有别,他贴心的招呼来一个掌灯宫女伺候在京娘身边,自己则去原来的寝屋等候了。
京娘身上的衣物没有更换,尚服局准备的干净衣物整齐的叠在旁边,桌上还有一份食盒里面闷着热腾腾的饭菜。
林仁虎很满意奚方池的细心,作为武将,又没有那么多夸人的学问,于是拍拍奚方池的肩膀,郑重地说了一句:“多谢了。”
奚方池轻声回应了一下,纵然表面上云淡风轻,但实际上很乐意为林靖玗分忧。
“阿爷,漱月,请移步到这边来。”奚方池领着二人来到了寝屋,怕大家惊扰了京娘的睡眠。
奚方池让紫苏沏一壶新茶来,待林仁虎和林靖玗入座后,奚方池便让紫苏请江太医入宫。
江太医是位经验老道的老者,正想跪下行礼时,奚方池赶紧抬手说:“江太医无须多礼,入座回复即可。”
江太医谢过奚方池后,又颤颤巍巍的走到座位旁说:“那么老朽就直说了,方才那名女子经诊断,是长期服用牵丝引所致。
牵丝引又称傀儡药,顾名思义就是将其变成没有感情的傀儡,任人摆布。
老朽曾用小刀划开她的指尖,血是青黑色,怕是已经病入膏肓,无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