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看门老者查看过孟九州所持的信函后,将他引领至一间平房门前,未发一言便径自离去。孟九州在门前稍作停顿,敏锐地察觉到四周传来轻微的呼吸声。显然,暗中观察他的人不在少数,他心中暗自嘀咕。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如此重要的所在,怎会毫无防备呢?或许是孟九州未即刻进屋的缘故,他很快感觉到身上有几处隐隐传来针刺般的感觉,这正是身体本能对危险的感知。孟九州猜测,暗处是否有几把狙击枪正瞄准着自己?否则,身体怎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但此刻他反倒安下心来,先前他还担心这是针对自己的陷阱,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在国内,能拥有众多狙击手的,唯有国家强力部门,虽不能确定是否是国安局,但起码可以肯定,国家强力部门此时并无针对自己的必要。
孟九州抬头朝可能藏有狙击手的几处方位望了望,随后推开平房大门,步入其中。出乎他意料的是,屋内空无一人,只有一个看似铁笼的物件,仔细瞧才发现是一架老式电梯。他摇了摇头,走进电梯,电梯自动下沉,不一会儿便停住。这里已深入地下,四周一片漆黑,孟九州站在电梯内纹丝不动。面前的一道墙悄然向两侧滑开,原来是一道移动门,门后是一条幽深的甬道。
“孟九州?” 一个身着西服的年轻人站在电梯外,见到孟九州后,面无表情地问道。
孟九州微微点头。
年轻人转身朝甬道深处走去,说道:“跟我来。”
孟九州跟随年轻人在甬道中前行了一分多钟,期间未遇一人,最终来到一扇紧闭的大门前。年轻人用力推开大门,孟九州目光微缩,听声音便知这门是钢铁所铸,门内会是怎样的场景呢?年轻人做了个 “请” 的手势,孟九州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砰。” 大门又被年轻人从外面关上,孟九州眼前一暗,旋即又亮堂起来。他这才看清,自己置身于一个宽敞的大厅,头顶数十只灯泡将大厅照得通明。大厅虽宽阔,却明显未经精细装修,地面仅铺着一层水泥,且空荡荡的,更显宽敞。除了身后那扇门,孟九州看到对面墙上还有一扇小门。
“孟九州,” 一个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声音颇为怪异,显然经过了处理,“你既然来了,就表明你同意加入我们。马上会有四个人对你进行考核,若你能通过,便会被我们录取。若通不过……” 声音停顿片刻,接着说道,“若通不过,你可能会受伤,不过你无需担忧,我们会负责你的医药费,还会给予你一定补偿,明白了吗?”
“明白了,” 孟九州淡然说道,“不过,通过考核的标准是什么?”
“很简单,” 那个声音回应道,“把考核你的四个人打败。”
孟九州沉默片刻,问道:“能有伤亡吗?” 这是个关键问题,若不准有伤亡,孟九州无疑会受到诸多限制。
“原则上最好没有伤亡。” 那个声音犹豫了一下,“无论是你还是考核你的人,我们都不希望出现意外。” 那个声音补充道。
“明白了,开始吧。” 孟九州不再多言。他明白,原则上最好没有伤亡,意味着万不得已时也可能出现伤亡情况。
孟九州对面墙上的小门打开,四个服色各异且脸上都戴着头罩的人从小门走出,一字排开在他面前。
“谁先来?” 孟九州见四人站在那儿一声不吭,只是上下打量自己,却不上前考核,不禁发问。
“嘿。” 四人中一人冷哼一声。他们四人原本都是名震一时的武术大家,因各种缘由被国安局招揽,在国安局内享受着优厚待遇。此次国安局让他们四人一同考核孟九州,他们本就心怀不满,而孟九州又如此不客气地说话,更让他们恼怒不已。狂妄的年轻人他们见过不少,但像孟九州这般狂妄的还真少见。
孟九州此时精气内敛,外表与普通人无异,这四人虽都是威震一方的高手,但毕竟未达到孟九州如今的境界。他们虽能看出孟九州不凡,却不知其究竟有多厉害。在他们眼中,孟九州年纪轻轻,就算从娘胎开始练功,又能厉害到哪儿去?所以孟九州不客气地发问后,四人中那个脾气暴躁者冷哼一声,率先向孟九州发起攻击。他既然抢先出手,另外三人便乐得在一旁观望,他们打算先瞧瞧孟九州的实力究竟如何。
率先向孟九州出手之人身材矮小,行动却极为敏捷。孟九州与他相距不远不近,此人却如猴子般蹦跳两下便瞬间来到孟九州面前。刚一靠近,他便双手毫无章法地朝着孟九州脸部抓去,全无武术大家的风范,活脱脱如泼妇打架一般。然而,别看其招式看似泼辣随意,孟九州耳畔却随着他的招式传来丝丝破空之声,显然这些看似鲁莽的招式中蕴含着巨大力量。孟九州深知,若被此人击中一下,头破血流都算是轻的,说不定头骨都会被其抓裂。此人所使拳法,竟是极少在世间流传的猴形拳,孟九州据此推测,此人或许是形意门的猴形拳高手。
猴拳虽常见,多数在街边卖艺者都能耍上一两套猴拳或猴棍,但那些不过是供人消遣、用于锻炼身体罢了,用于对敌则毫无威力可言。真正的猴形拳仅为极少数门派所掌握,其中形意门最为着名,且势力最为强大。形意门共有十二种拳法,然而自古至今,能真正精通这十二种拳法的门人少之又少,几乎凤毛麟角。大多数门人仅精通一两种拳法,能够精通三四种拳法者,便已是了不起的高手。即便如此,形意门在江湖中依旧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由此可见形意门十二种拳法的厉害之处。
这是一座静谧而雅致的小院子,院子中的建筑皆为老式平房,其布局恰似北方的四合院。倘若这院子里再多些悠然漫步的老人,任谁都会觉得这里是一所疗养院,孟九州若不是依着信函上的地址找来,断难相信此处竟是江省国安局的秘密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