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攸这句话同时点了王羲之和温峤,
还是以一种玩笑的方式,
两人还在反思自己最近的疏失时,
只听邓攸继续说道,
“既然长豫送礼都送到我心坎上了,
不说些实话,
对不起这份真诚,
不过,
实话向来不好听,
从今天来看,
茂仲、茂明不似官场中人,
起码,
他们还没有准备好,
现在就让他们担任郡守,
多半会在任上出事。
当然了,
我说的是最坏的情况。”
王悦边听边点头,
邓攸说的这些,
和他想的差不太多,
他也一直反对两位叔父一起步就当郡守,
不过,
这个邓伯道还是没说实话,
旁观者清,
他肯定还看出了什么,
就是揣着没有说。
王悦心里不满,
脸上还挂着笑容,
说道,
“多谢邓侯赐教,
既然邓侯好饮,
怎么不和江左八达一起对饮哪?”
邓攸听到喝酒,
两只眼睛就亮了起来,
说道,
“江左八达?
是哪八位贤达,
我自入仕以来,
酒场上还没有对手。”
王悦趁机说道,
“巧了,今天他们人到的很齐,
那就请邓侯移驾过去看看?”
温峤见冷落了自己,
忙凑上去说道,
“我也去,
文举兄,
同去同去。”
郭文摆了摆手,
说道,
“这个时间,
林中的虎豹要出来觅食,
我得看着点,
要不然真吃了哪个郎官,
就不好了。”
说完,
郭文起身大步走回林子,
三人推着王悦来找江左八达。
不多时,
四人来到了一个袒胸露乳的席子前,
王悦说道,
“邓侯,这就是我和你讲的江左八达,
羊延祖、光孟祖、毕茂世、桓茂伦,
谢幼舆、阮思度、阮遥集。”
羊曼等人看到王悦过来,
自然从地上站起来,
齐刷刷的看了过去。
邓攸数来数去,
问道,
“不是说八达哪?
怎么只有七个人。”
羊曼把褪到腰间的衣服披起来,
说道,
“故湘州刺史胡毋彦国殉难,死于逆贼杜弢之手,
现在八达变了七达,
我等早就听闻邓侯也好酒,
只是不敢贸然上交,
不知道邓侯能不能赏这个脸面。”
邓攸摆了摆手,
说道,
“哎,这是哪里话,
有酒还能没有朋友嘛?
我天天和伯仁、玄亮喝,
虽说喝出个太守来
但总得顾着他们的公事,
老也喝不尽兴。”
邓攸也不隐瞒,
直接点出了自己和吏部尚书周伯仁、
尚书仆射刁玄亮的关系。
羊曼、桓彝、毕卓、阮孚相互对视一眼,
就已经觉得邓攸这人不简单,
看似是不了解几人,
其实早就打听好了几人的底细,
定是知道了他们现在都是台阁的郎官,
上来就自曝了自己和台阁长官的亲密关系,
这哪里是抱怨,
分明是示威,
告诫他们,
以后下去视察各地的时候,
绕着点吴郡走,
他上面可是有人。
尤其是桓彝,
自己这个郎官才任命了几天,
还没捂热乎哪,
也是多亏了好朋友温峤的面子。
只听邓攸继续说道,
“我这人哪,
不太会说话,
要是有得罪之处,
全在酒上了。”
说完就自己连饮三杯,
七人一看,
邓攸这也是豪爽之人,
人不亲酒还亲哪,
就渐渐的熟络了起来。
桓彝扯了扯温峤的袖子,
问道,
“太真,
你说他会不会被吏部尚书打小报告,
说我喝酒误事,
再给我这个吏部郎给免了?
这家里人多,
要是再免了,
就得赊钱度日了。”
温峤调笑道,
“怕什么,会稽孔氏,
有的是钱,
还能让你这个孔家女婿穷死街头?”
桓彝白了对方一眼,
说道,
“我不能总是靠岳丈吧?
我看你和他关系不错,
能不能给我说说,
让他嘴下留情?”
温峤点了点头,
说道,
“行啊,
就是不知道他听不听我的。
哎,
眉头不要那么紧嘛,
这家伙不是冲你们来的,
人家还看不上你们这七达八达的。”
桓彝与温峤碰了下杯,
说道,
“真的?
那他刚才提两位台阁长官干什么?”
温峤笑了笑,
说道,
“许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桓彝有些紧张,
他上一份差事刚刚,
因为喝酒误事给丢了。
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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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风声,
我怎么不知道?”
温峤自斟一杯,
说道,
“你看我干什么?
我又不是戴国流,
我哪知道?
不过,
我可以猜一猜,
也许,
属于你们这些郎官的好日子,
就要来了。”
桓彝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