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些权臣都得了大赏赐,就连去蹭热度的刘隗,也被提拔为了御史中丞。
这一下子,监察检举官员不法行为,成了刘隗的分内事。
尤其是目前兼任着司空的刘琨远在幽州,那么司空府的一些事情,也就依照传统,由他代管。
这样一来,权力一下子膨胀了不少的刘隗自然也是感激涕零,再三想凑到晋王司马睿身边表忠心。
司马睿百忙之中夹了刘隗一眼,那眼神中有着三分责备、七分厌恶,吓得刘隗赶紧退到宋哲身后,不敢再有更多想法。
比起这个惊吓来,刚随大流返回建康城的刘隗,就得到了一个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和他合谋要怎么削弱王家的温峤,居然被夺情留了下来,卸任了司空长史,转任了骠骑将军长史。
要知道,现在的骠骑将军,可正是王家的掌舵人王导。
一时之间搞不清状况的刘隗,从家里取了些金银,又来到了秦淮河边。
和那些风尘女子们一打听,好在现在温峤花花公子的大名,已经响彻秦淮。
不多时,刘隗就又见到了醉在美人怀里的温峤。
刘隗还没说话,温峤抬了抬眼皮说道,
“先把钱给了,这几天记着你的账,也不能指着庾元规一个人薅。要是把他薅秃了,我不就得自己掏钱了嘛?”
刘隗被气得直撮牙花,怎么会有人,无赖得如此理直气壮,好像他喝花酒,天生就该记别人的账。
生气归生气,既然有事情要求到温峤,刘隗还是捏着鼻子来找管事的。
更加倒霉的是,今天周家四公子周缙也不知道那股风劲来了,居然在这里亲自值守。
见到了熟人,更是把刘隗臊得用长袖遮挡着容颜,把金银递到了案上。
周缙看了看案上的金银,拿到手中掂了掂,问道,
“刘中丞这是要一下子包几艘花船啊?出手这么阔绰?”
“周缙,你小声一点,没人拿你当哑巴。”
“刘中丞,你这事做的,我就说不得嘛?你不让我说,我还偏说不可。来来来,都来看看哪,咱们建康城,最正直的官老爷刘隗刘中丞大人,来周家花舫光顾生意了,这就是口碑。”
“周缙,我可不是来喝花酒的,我只是给花船上的温峤结一下这几天的账。”
“哦,”
周缙又掂了掂手中的金银,再拿着账本翻了翻,然后说道,
“给太真兄平账啊?那这点意思不够。”
“什么?这还不够?温长史也不过来了建康城几天,就算夜夜醉眠,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吧?”
“是用不了,不过温长史大方啊,他一人就包下了整个周家花舫的生意,就刘中丞这点意思,也太小意思了。”
“他倒是崽卖爷田心不疼,把钱拿回来,我不给他平着花账了,我看他怎么办?”
周缙掂量着金银,说道,
“刘中丞,你可是想好了,你要是确定不给温长史平账,你就挪个地方,你看你身后这些人,都是自觉找上门来的,我也是看着咱们是熟人,给你开了个后门,先让你来。”
“什么?还有人争着抢着给那小子还账?我给他还账,反而倒成了你的施舍了?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周缙摊开双手,做无奈状,说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太真兄太风流潇洒了吧?要不是我拦住,那些女子都恨不得都挤他的船上。刘中丞,你就给个痛快话,这钱,你出不出?”
“额~你看能不能意思意思,你打上一些折扣,毕竟他这个全包,也得算批发价吧?”
“刘中丞,你真是砍得一手好价,这样吧,我自来看周伯仁两兄弟不顺眼,一个汝南的周家,跑到吴地来,气势还把我们吴兴周家压住了。你要是能想办法把他的官给撸了,这点钱,就算我孝敬中丞大人的了。”
“周缙,你知道,单凭你这一句话,我就能让你的官位不保嘛?你这是当着御史中丞的面,贿赂朝廷重臣。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可知道。”
“啊?是嘛?真有这样的好事?中丞大人要是能把我这个太子文学的破官给收回去,以后你来周家花舫的费用,我全包了。”
“荒唐,太子文学,多么重要的官职,多少人削尖了脑袋,也得不到,你敢说是个破官?还想拿来做交易,你把朝廷的法度威严放在哪里?”
“哎,中丞大人,你可不要给我念经,就这个天天给太子和王大公子抄书写经的烂差事,谁愿意干谁去。反正我是不伺候了,您今天也看到了,就我这个德行,怎么能教好太子,非给太子熏坏了不可。”
“胡说,你没有看到嘛,之前的世子文学,现在已经是安成太守了,将来的前途更是不可限量,我不知道你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还嫌弃这个太子身边的职位。”
“以前的世子文学王籍,那是王长豫的堂兄,太子殿下的外兄,他俩要是有错,王籍敢拿起戒尺来就打,我敢嘛?你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指摘这二位祖宗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