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辰风悄然寻了个静谧的角落坐下,身后两名婢女悄然无踪,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目光如炬,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遭每个人的微妙变化。这场景,恍若前世曲妖儿置身于喧嚣酒吧的一隅,以玩味的目光审视着世间百态,一切细微之处皆难逃她的法眼。
“皇上驾临——皇后娘娘驾临——皇贵妃驾临——”一连串高亢的通报声骤然响起,如同平静湖面投入的石子,御花园内的喧嚣瞬间平息,所有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向一处,只见一队金碧辉煌的仪仗缓缓行进,气势恢宏。
“皇上万岁,皇后娘娘千岁,皇贵妃娘娘金安!”众人纷纷跪拜,山呼海啸般的颂扬声震耳欲聋。待仪式告一段落,柳辰风随着众人缓缓起身,目光不经意间掠过高台,心中却如遭雷击,惊愕之情溢于言表。
只见不远处,一顶异常庞大的轿辇赫然在目,说它是轿辇,倒不如说是张精心雕琢的巨床。而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那床上竟躺着一位体型臃肿之人,其身形之圆,宛如硕大无朋的球体,头部更是异于常人,仿佛一颗猪头安放在人身之上,双手如烧饼般肥大,双腿粗壮堪比象足,悬垂于床边,显得格外突兀。
柳辰风心中暗自腹诽,这难道就是东越国的皇帝金焙?如此形象,与猪相比恐怕也不遑多让,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仔细打量,只见那张圆脸上,双眼细如鼠缝,几乎难以察觉其内藏的黑眸,鼻梁扁平,不时有气息自鼻孔中喷出,嘴唇厚实如香肠,令人难以想象,如此相貌之人,竟能孕育出金琪、金彦这等风度翩翩、相貌堂堂的皇子,当真是奇迹中的奇迹。
再观金焙面色蜡黄,精神萎靡,那双鼠目偶尔睁开,却是一片浑浊无神,显然是纵欲过度的结果。关于东越皇帝荒淫无度的传言,此刻在柳辰风心中得到了印证。然而,她更注意到,金焙那眯缝的双眼似乎有意无意地瞟向某个方向——楚梦荷所在之处。楚梦荷来东越数月有余,却仅在入宫之初得见圣颜,此后便再无召见,和亲之事亦被搁置,这其中定有蹊跷。
柳辰风心中暗自思量,金焙虽看似愚钝,但能将东越治理得并未衰败至亡国,必有其过人之处。她警惕地环顾四周,愈发觉得东越这片土地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皇后与皇贵妃分坐金焙两侧,一红一粉,对比鲜明。皇后身着大红宫装,端庄肃穆;皇贵妃则桃红长裙,轻纱遮体,媚态横生,不时以眼神挑逗身旁的金焙,举止间既显风情又不失分寸,二人皆是后宫中的佼佼者。
随着人群各归其位,整个御花园呈现出一个半圆形的布局,以金焙为中心,后妃、皇子、皇族、重臣、世家子女等按序排列,等级森严。而在这一弧形之后,另有一行身影引人注目,那便是各国的质子及使臣,他们神色各异,或沉稳或狡黠。
一曲丝竹之音悠扬响起,打破了现场的宁静。一群身着半透明绸缎的舞女光着脚丫,自幕后轻盈而出,在十米开外的高台上翩翩起舞。柳辰风独自坐在角落,对歌舞并无兴趣,她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金焙身上。当那些曼妙的身影出现在舞台上时,她敏锐地察觉到金焙那松弛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那是男人欲望被激起的征兆。
柳辰风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手指轻轻敲打着膝盖,目光在人群中穿梭,如同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她将自己完全隐于阴影之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歌舞终了,贺礼纷至沓来。西楚的美女、北齐的珠宝……一件件珍贵礼物被呈上,金焙的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他那只如烧饼般的大手突然伸向皇贵妃的纤纤玉手,皇贵妃则挑衅地瞥了皇后一眼,以莺声笑语回应道:“皇上大寿,臣妾自当尽心竭力。”言罢,她身子微倾,靠近金焙,低声细语,似乎在传递着某种暧昧的信息。
皇后见状,面色一沉,紧咬唇瓣,眯起眼睛,冷冷地注视着前方,对这一切似乎视而不见。金焙见状,脸上绽放出更加灿烂的笑容,仿佛一朵盛开的菊花。“这一盘‘佳肴’,朕甚是满意!”他的话语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激动与淫邪。
皇贵妃趁机进言:“皇上,臣妾一直对那位死里逃生的惜公主充满好奇,听说她是个可怜的孩子……”她的话音未落,金焙已迫不及待地宣布召见惜公主。
柳辰风闻言猛然睁开眼,眼中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缓缓起身,步伐虽显虚弱,却坚定地朝前走去。尽管年仅十二岁,但她的心中已有了自己的盘算与打算。常年病痛缠身,柳辰风身形瘦弱,几月修养难掩憔悴,刻意掩饰下更似十岁孩童,营养不良之态尽显。
柳辰风悄然寻了个静谧的角落坐下,身后两名婢女悄然无踪,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目光如炬,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遭每个人的微妙变化。这场景,恍若前世曲妖儿置身于喧嚣酒吧的一隅,以玩味的目光审视着世间百态,一切细微之处皆难逃她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