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7点,谱和匠包厢。
昏暗的房间里,一行人都忘记了开灯,药师寺凉子在落地玻璃前托胸而立,身披一件黑西服,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舞台上,三人已经开始谢幕,接下来是堂本音乐学院其他人的演奏。
目视着秋庭怜子缓缓离开舞台,药师寺凉子啧啧道:
“看来我还是小看了她,本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音乐学院毕业生,没想到居然真的有和堂本一挥合作的实力。”
美和子笑道:
“如果实力不够的话,堂本一挥先生怎么可能会选择她呢,要我说秋庭小姐有这样的实力才合情合理嘛。”
药师寺凉子冷笑一声:
“呵呵,那可不一定,总有人喜欢泡女明星一掷千金什么的,警视长,你见到这类男人比较多,应该对这方面有所了解吧?
不如和我们单纯的美和子说说好了。”
这个女人……
羽田秀玄差点拍额,贝尔摩德当初针对她的事情,居然到现在还没有忘,而且……
贝尔摩德针对了你,你盯着我做什么!
“我不知道。”他的语气有些生硬。
美和子尴尬地说:
“药师寺参事官,我的年龄,用单纯来形容也太……”
药师寺凉子收回目光,叹息一声:
“美和子,不是只有小孩子才会被骗的,成年人遇到坏人也会不小心陷入圈套之中,你可要擦亮眼睛。”
“额……我知道了……”美和子虽不懂但点头。
“咔哒”
大门霍然打开,众人循声看去,园子握着把手,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来生瞳和小兰。
她讪讪地举起手,打招呼道:
“嗨,羽田叔叔,你们好啊。”
“园子,你们怎么来了?”羽田秀玄问。
小兰白了友人一眼,正打算解释,园子按住她的嘴,急忙道:
“我是看到羽田叔叔你在这边的包厢里,所以就带着大家一起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来生瞳扯了扯嘴角,心说明明是你看到他和其他女人同处一室不太放心,一定要带着我们来“捉奸”的吧。
搜查三系的人需要看守着谱和匠,不让其有机会逃脱,齐齐地守在门边。
于是从小兰等人的露台位置看去,就只能看到羽田秀玄和药师寺凉子站在一起,而且后者还披着一件不合身的西服。
羽田秀玄摇摇头,没有相信园子的鬼话,可也没有拆穿她,无奈道:
“既然你们都来了,那就在这边看完剩下的表演吧。”
“嗯嗯。”园子忙不迭点头。
可以不用和那个一身酒气的大叔坐在同一个区域,她求之不得。
这时,谱和匠突然从口袋拿出一把枪,来生瞳眼神灵敏,惊呼道:
“小心!”
“不用担心,小姑娘,”谱和匠摇摇头,脸色平静:
“输了就是输了,我是不会做出傻事的……
我这把枪,是用来了结自己的生命。”
“请让一让。”
就在园子三人面面相觑时,堂本一挥在儿子的带领下,匆匆赶来。
他越过三女,进入房间。
见到谱和匠,他脸上的忧伤难以自持,丝毫不惧这个想要取自己性命的老人手中有枪,朝着他走去,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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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谱和,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但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很抱歉……”
谱和匠撑着椅子起身,声音就像是冬天的霜寒:
“你少假惺惺了,要不是你自私地放弃了钢琴,我又怎么可能会变得一无所有!”
“我……”
“住口!”谱和匠呵斥一声,举起手枪,对着自己脑袋,淡淡道:
“自从35年前,我成为钢琴家堂本一挥调音师的那一刻起,我的生活除了调音就再也没有其他。
为此,我甚至不敢承认非婚生下的儿子,就是为了不影响你这个家伙的声誉……”
包厢里,霎时间死一般宁静,搜查三系的众人皆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老人。
羽田秀玄也颇为惊讶,这人居然不是为了自己的名声?
“可是你这个家伙做了些什么?”
谱和匠闭上眼,泪流满面,举着手枪的手和声音同时在发抖:
“你放弃了相伴了35年的钢琴,放弃了我舍弃一切也要守护的钢琴,也击溃了我人生存在的意义!”
谱和匠睁开眼,其中带着择人而噬的疯狂,咬牙切齿地说:
“所以我才会想要在今天,将这你这个自私的家伙,连带着那一台管风琴和这些愚昧的观众统统都给送下地狱啊!这是复仇!这是向你这个背叛者的复仇!” 四合院里的读书人
“别,别激动,”堂本一挥伸出双手,安抚道:
“千万不要做傻事,如果你一定想要个答案的话,我想我可以告诉你。”
“呼哧,呼哧……”
谱和匠喘着粗气,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
堂本一挥轻叹一声,道:
“我之所以会选择改弹管风琴,是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你的调音已经渐渐不再精准……”
“啪嗒”。
手枪落地,谱和匠失神摇头,踉跄地跌坐在椅子上,“不,不可能的……”
堂本一挥神色痛苦地说:
“我无法出言将你人生的意义击碎,也不想要和新的钢琴调音师合作,于是才会选择了弹奏管风琴。
谱和,我不想放弃钢琴,可我更不想看到和我合作了35年的你陷入绝望之中,事到如今,我必要要和你道歉,都是我的隐瞒才造就了如今的恶果。”
“骗人……你骗人……怎么会是这样的呢……不可能的……我才没有错呢……”
谱和匠看着头顶,痴痴地摇头,被先后两次被人否定一切的他,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不。”园子难得地认真:
“真正的好朋友之间,是懂得相互体谅的。你把堂本先生当做挚友,所以愿意为了他的名誉隐瞒私生子的事情,而堂本先生也愿意为了你,放弃追随了一辈子的钢琴……
有这样的友谊在,还有什么理由沉溺在过去的悲伤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