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视厅宽阔的会客室中,落地窗帘掀到两边,阳光肆意涌入房间,窗边,一个高大的男人两手插兜,目视着不远处的皇宫。
中央处,围放着四张沙发,沙发上坐着强行犯搜查三系的几个主要刑警。
沙发中间是一张方形实木长桌,上面分散摆放着长笛的头管、身管、尾管,三个部位,和几张重要人物的照片。
浦思青兰把一个男人的照片在桌子放下,看向窗边的羽田秀玄,正色道:
“相马光,堂本音乐学院的第六届毕业生,学习的是长笛,是和那四个死者曾经是关系很好的学兄弟关系。”
“可就在几年前,他因为一次醉酒,在宿舍的集训活动中,坠崖身亡。”
“而据当时在集训的其他人所说,相马光先生之所以会喝醉酒,都是因为那四位学长强行灌酒导致。”
白鸟任三郎翘腿而坐,一手在腿上轻点,悠然问道:
“可是这和现在我们怀疑的几个对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浦思青兰缓缓点头:“有……”
众人霍然抬眼朝她看去,目暮十三激动地说:“浦思警官,你快点说吧。”
浦思青兰缓缓道:
“从相马光这里,我的确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我亲自寻访了他目前留在东京发展的一些同学,我只查到他是一个比较内敛、怯懦的音乐生……”
她嗤笑一声,道:“不然也不会顾忌学长的面子,而委屈酒精过敏的自己了。”
众人已经习惯这个女人时不时的牢骚,美和子自觉省略,抿嘴道:
“浦思警官,请继续说。”
浦思青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想到什么,居然翻了个白眼,不等美和子发作,她说道:
“那四个人曾经在一年前的堂本音乐学院演奏会上,惹怒过学院的校长堂本一挥,甚至对方还在公开场合训斥几人不配成为音乐家……”
目暮十三扶着下巴,点点头:“这倒的确是一个线索啊,感觉到自己珍爱的音乐被侮辱,从而愤而杀人的案件是有不少……”
羽田秀玄的醇厚的嗓音从窗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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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牵强了,堂本一挥能够放弃钢琴,转投管风琴的怀抱,就足以说明对方不是不知变通的人物。”
“他身为院长,遇到的不成器学生岂止这四个人,此前倒也没有见到有其他人遇害。”
美和子颔首道:
“没错,堂本一挥即便是对自己的儿子也是十分严厉的类型,说出那样的话,那些学生恐怕早就已经习惯了。”
浦思青兰耸肩,继续说:
“另一个线索就是,那位堂本一挥的专属调音师,曾经分别对四个人说出他们的态度有问题,以后一定会后悔的话。”
“这句话是从那位堂本一挥的儿子堂本弦也身上听来的,他好像对父亲没有把音乐厅交给自己,而是选择了一个外人,有些不满。”
这时,宛如透明的高木涉举起手:
“我也从一些地方,得到了可能会把矛头指向谱和匠先生的线索。”
“说。”羽田秀玄头也不回,言简意赅。
高木涉道:
“那台不久前发生爆炸,让两位钢琴家丧生的钢琴,一直都是由谱和匠先生在负责保养,如果是他在里面安放了炸弹的话,的确是不存在被发现身份的可能性。”
羽田秀玄沉吟一会,回过头,看向浦思青兰:
“青兰,相马光的家庭背景情况如何,他的父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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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查询,我本想从相马光的身上出发搜查,可找到他生前的居住地后,他的邻居告诉我,她的母亲不但是非婚生子,而且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死了。”
“至于他神秘的父亲,即便是在相马光妈妈病危的时候也从未出现过……”
她叹息一声,说:“想要知道那个男人的身份,也只有去她妈妈以前工作的地方,或者是学校找了,可惜这两个地方,我们都不知道在哪里。”
羽田秀玄微微皱眉,心中对于这一起案子,有了大概的雏形,道:
“分别出现在三个案发现场的长笛,或许就是在为死去的长笛音乐家相马光哀悼的含义。”
“而凶手,很可能就是他的那位父亲,对方正在为无法在法律层面得到正义的他伸冤,这是一起复仇案件……”
众人听到这话,忍不住低头思索起来,会客室出现了几分钟的真空时间。
良久,目暮十三摘下帽子,苦笑道:
“这下就难办了,长笛的三个部位已经集齐,要是对方从此不再犯案的话,我们凭借仅有的线索还真的说不定只能让其成为悬案。”
“爆炸案件真是太狡猾了,一但发生,所有能够提取的线索大多都会随之烟消云散,也不知道这些人哪来的那么多炸弹……”
此话一出,会客室的众人眼角抽了抽,又是长达一分钟的沉默。
米花市民为何这么暴躁,和频繁出现的炸弹到底来自何处,是警视厅一直在研究的一个课题......
美和子打破了宁静,她握着拳,不甘心地说:
“难道我们就只能看着对方隐藏在阴影下,逍遥自在吗?这也太离谱了吧……”
众人没有回话,世界上总有一些案件,在最关键的时期要是没有破获的话,接下来便成为了永远的悬案。
“不……”
羽田秀玄走到桌上,拿起三个女人的照片,沉声道:
“河边奏子和千草拉拉两个人,一定有着不一样的寓意……”
他将河边奏子的照片放下,说:
“作为事情的起始,凶手自然不可能是突然在相马光死后的几年后,才突然萌生了报复的想法,而让他选择在这个时候行动的原因……”
“是这三个人凑在一起的时间。”
众人皆默契地起身,看向男人,聆听他百分百破案率的分析。
羽田秀玄继续说:“河边奏子、水口洋介和连城岳彦,一起出现在同一间音乐教室的机会,就是他开始行动的契机。”
“放下两名死者不谈,河边奏子有何等威胁到了凶手的地方,这是一个问题……”
“而这个问题,或许就和对方的身份和目的有关,所以河边奏子一清醒,目暮你记得立马和对方取得联系。”
“是!”目暮十三站得笔直,认真回应。
羽田秀玄微微颔首,又放下千草拉拉的照片,道:
“接下来,是千草拉拉,她的保温杯在音乐厅的休息室里面被下毒,明明可以选择使用其他的化合物,让她没有后路可走,可凶手却选择了留有余地的刺激物……”
“这和被爆炸波及,随时可能丧命的河边奏子,可完全不是同一种待遇,我想她或许只是其中的一个鱼饵,我们咬饵,便是上当。”
羽田秀玄说完,看向手中的最后一张照片,叹息一声,道:
“至于最后一个人,秋庭怜子,她是本案的关键所在......”